沈臣豫垂眸,面色冷淡。
世人都说爱是放手。
那是站在岸上的人说的风凉话。
他沈臣豫做不到。
况且盛庭是做生意的人,应该是最懂得权衡利弊的那一类人,他也不应该放弃自己,在各种意义上,他们都是最般配的。
只是对方的不确定性太高——他其实捉摸不透——或者说——他又太了解盛庭——
他深知盛庭还是会选择离开。
沈臣豫面无表情,目光深深。
一种阴暗的、偏执的念头如同藤蔓般疯狂地缠绕上他的心。
沈臣豫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报告上“alpha伴侣信息素辅助”那几个字,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偏执的弧度。
他深深吸一口气。
仰起头,微微闭上了双眸,藏起眼底那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他不知道。
他从未对任何的事物展现出这样的偏执,从来没有——他以前甚至,谈不上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觉得很多东西都无所谓。
可偏偏,盛庭,闯进了他的生活,成为了他生命里最大的变数。
那个oga的存在,可以说,让他彻底认清了自己。
他渐渐的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是一个人那么通透的人。
原来他也会有,不可言说的欲望。
原来他也会有,不愿放手的东西。
至少到目前为止,盛庭构成了他全部无法宣之于口的,执念。
理智告诉他,这是错的,是病态的。但那股强大的占有本能已经彻底吞噬了理智。
他无法想象盛庭的生活里没有他。
沈臣豫眸色沉了沉。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是在实验室或者什么地方。
“喂?稀客呀?”席秉渊的声音带着实验室里常见的疲惫,但语气依旧是老友间的熟稔,“难得主动打电话,什么事?不会是又来剥削我的信息素样本吧?”
他习惯性地开了个玩笑,指尖无意识地敲着实验台,显然还没察觉到电话那头沈臣豫不对劲的状态。
沈臣豫完全没有接话的心思。他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透过听筒传过去,带着一种压抑的粗重感。
他几乎是直接切入了核心,声音沙哑而紧绷:“秉渊,问你个问题……严肃的。”
席秉渊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住了,眉头微微蹙起。
沈臣豫这语气不对劲,太沉了,像是暴风雨前低气压的积云。
“你说。”他收敛了玩笑,语气认真起来。
“……如果一个oga,”沈臣豫的声音压抑着,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腺体功能受损,信息素水平极不稳定……医学明确建议,需要依赖特定alpha的信息素进行长期、稳定的调理……”
他停顿了一下,呼吸声更重了些,仿佛在积蓄力量问出那个关键的问题:“我记得在你们那边已经有出台的相关规定,那个被需要的alpha……是不是有强制性的义务……必须留在他身边?”
电话那头的席秉渊沉默了足足有七八秒。
他太了解沈臣豫了,这家伙从来不是会纠结于义务和责任这种带有强烈道德捆绑词汇的人。他理性、甚至有些时候可以说是冷漠到不近人情。这种问题从他嘴里问出来,本身就极不寻常。
再加上这异常的语气……
席秉渊的心沉了下去,一个名字瞬间跃入脑海。
“……理论上,从纯粹的医学角度分析,”席秉渊的声音变得非常谨慎,措辞严谨,“稳定的、尤其是高匹配度的alpha信息素,对于调理某些特定类型的oga腺体功能紊乱,确实具有不可替代的积极作用,其效果甚至优于部分化学药物。但是——”
他加重了语气,强调道:“我们这里的法律是基于双方自愿才会成立强制在一起的义务。”
“老沈,你这说法本身就是在打擦边球,这一切的前提,必须是基于oga本人自主的意愿。任何形式的强制或道德绑架,都是违背医学伦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