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也是为此而来的。”
“那时我从百朝辽疆巡视,惊闻噩耗之下才马上赶回,花云郡之事过后,我回到御龙京,自然要先去禀告我父上。”简明言皱眉道,“但,这么大的事,父上却还没有露面,我前去叩问时,发现父上闭关之地竟都是蛟相的人马。”
扫霞城里外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可即便太上侯在闭关,大太子陨落这件事不可能不亲自出面,如今的情况,倒像是被幽禁一般。
“兄长陨落这消息起初就是扫霞城里传出的,我也去确认了其本命玉简,的确是碎了,现在看来,多半是蛟相和苏息狱海有所勾结,合谋杀害我大哥,事不成便先毁了本命玉简。”
他说着,看向障月道:“你若不信,我再给你个凭证。”
简明言说着,拿出一把玉简的碎片,随手丢在桌上。
碎玉一路滚落到障月面前,在停下来之后,竟如蚂蚁一样自行朝障月滚动过去。
本命玉简识主,是铁证了。
“我就说,有化龙决、窥冥剑、水天一镜这些傍身,该是什么样的修士才能无声无息地把你给杀了,原来是被你逃脱了后见你没回御龙京,猜到你老毛病发作回不来,才急匆匆宣布丧讯。”简明言道。
李忘情好奇道:“老毛病?”
“是啊。”简明言叹了口气,问道,“大哥,你是不是又失忆了。”
又?
李忘情不由得诧异。
障月显然不认识他,带着某种困惑道:“你隔着皮肉都能认出骨相来?”
“整个御龙京能一眼认出你的也只有父上和我了。”
“……敢问这是什么意思?”李忘情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
简明言解释道:“我大哥二三十年前修炼走火入魔,虽然修为大涨,但无法控制窥冥剑的变幻之力,近十年疯言疯语的,更是走丢了不知道多少次。对了,你和他来御龙京多久了?”
“有几日了。”
“是不是没人发觉到他的真实身份?”
“这确实。”
“那就对了,窥冥剑有千变万化之能,即便是我,也只能靠血脉共鸣认出他来。”说到这里,简明言对障月抱怨道,“你就仗着这样的本事,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抓不到你的行踪,跑到苏息狱海单打独斗,看,出事了吧!”
障月大约听明白了,道:“你是说,你,是我的血亲?”
“不然呢。”简明言翻了个白眼,“算了算了,等整治了蛟相谋反的事,再找父上治治你这心魔发作的老毛病。”
这语意中的熟稔让李忘情有些不自在起来。
如果眼前的人是御龙京那矜贵的大太子,那这些日子,她与之相处的这个人是谁?
若他不是什么邪神而是所谓“心魔”,那见了太上侯之后,障月会被抹杀掉吗。
李忘情竟发现自己本能地有些抗拒。
“那。”她抿了抿唇,试探性地问道,“二太子,我有一问,不知当不当讲。”
“你说。”
“贵宗尊主太上侯,他可是与刑天师、死壤母藤齐名的灭虚修士,御龙京之内有谁是他的敌手?怎么会被幽禁?”
“问得好。”简明言道,“我父上自然是一界中罕有敌手,可即便是一界顶峰的灭虚修士,也会被一样东西困住。”
李忘情突然想起了她被紧急召进扫霞城炼制的银汉水。
“你是说……”
“燬铁。”简明言果然说的是这个,“扫霞城里能一次动用这么多燬铁的只有蛟相,只要用银汉水包住燬铁形成困阵,神仙也难逃。”
难怪!难怪炼制银汉水的过程中,李忘情的记忆被抽取过。
那尾奇怪的小鱼,应该就是炼器师当时参与炼器的记忆,而一旦被夺走,就会被蛟相的术法自行偷换掉记忆。
简明言撑着下巴困惑道:“可说来也奇怪,燬铁那玩意儿想如指臂使,也只有银汉水能扛上七天七夜,从蛟相敢动手的时间来看,应该早就过了七日才对,她哪儿来的这么多银汉水。”
因为有我啊。
李忘情倒是不敢说得太多免得他误会,端起茶盏慨叹道:“蛟相也是个德高望重的前辈,却不知怎会这般想不开要对太上侯下手。”
“也不算想不开。”简明言一脸索然道,“他们两个几百年前是道侣。”
李忘情:“噗——”
她手忙脚乱地擦了擦脸,震撼道:“道侣?可你、他……”
“上一代的旧事了,御龙京里但凡拿这事打趣的都被蛟相收拾过了,几百年过去谁还提这个。”简明言也全然不避忌,道,“恩怨也简单,他们俩曾前是共掌御龙京的道侣,但你知道的,修士的修为越高,离肉身凡胎越远,就越难有后代,有一天,我父上当着道侣的面,把我年幼的大哥抱了回来。”
李忘情:“……我一个外人听了这些秘辛不会被灭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