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在她是自己小姨的份上,许思睿真想报警把她抓起来。他刷的一下站起身,揣上手机就往外跑。
跑了两三步,又折返回来,抓起周天晴放在一旁的酒瓶就往嘴里灌。
“欸!”她大吃一惊,急忙抬手阻拦。
开玩笑,五六十度的白酒,虽然只被她喝剩浅浅一层,可也不是这么个狼吞虎咽的喝法。
但她阻拦的动作相较起来仍是慢了一步,许思睿已经对瓶把剩下的那层酒吹完了,把嘴一抹,将空酒瓶往桌子上重重一撂,转身狂奔而去,快得连个残影都看不见。
她留在原地,依然保持着抬手阻止的动作,整个人宛如石化般,过了许久,才无可奈何地笑了一声,摇头低喃:“……酒壮怂人胆。”
说完,边笑边与剩下的两粒花生米战斗。
是啊,讲再多头头是道的大道理又有什么用?
如果能被这么轻易驯服,青春便不能被称为青春。
世上再有力的道理都拦不住一颗年轻滚烫的心。
“现在播送气象台临时插播的天气预报——今天午间到傍晚,受热带海洋气团影响,北京地区局部有雷阵雨,东南风五到六级,最高温度34c,最低温度25c,空气质量中,紫外线指数强,请居民提前做好防范工作,出门携带雨具,谨防雷雨给您的出行、生活和身体带来不便……”
出租车上的广播滔滔不绝着下午的天气预报,等红绿灯的时候,司机想把声音调小,结果不小心反而调大了,巨大的“带来不便”飘出车窗,隔壁车道的东北大哥热情地接起话:“哎哟,那我回家得抓紧收衣服了。”
司机笑着回应:“可不是。”
坐在后座的许思睿却无暇参与到路人的闲谈里,他一手揉着在酒精效力下逐渐发胀发晕的额侧,一手飞快拨打电话,举在耳边听上十几秒便挂断重拨,表情焦躁不安。
打了五六通,电话才被对面接起来。
“喂?”受即将到来的风雨影响,祝婴宁的声音在手机那头显得有些失真。
许思睿没给她提问的机会,开门见山道:“你现在在哪?”
“我?我在家里呀。”
他稍稍安下心来,然而还没安心几秒,又想到另一种可能:“你出去完回家了?”
她惊讶于他竟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对,你怎么知道?我刚回到家。”
许思睿懵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说话:“……你现在待在家里,哪也别去,我回来找你。”
“啊?”她被他弄得一头雾水,人也紧张起来,“出什么事了?怎么了?你先在电话里告诉我吧,我有个心理准备,不然怪吓人的。”
然而许思睿没给她这种心理准备,他说完“当面再说”就把电话挂了,剩祝婴宁握着手机,越发感到一头雾水。
她把手机放下来,闻到空气里隐隐约约似有下雨前的腥气,索性走去阳台把晾在外头的衣服收了,尽管此刻还晴空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