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她这么多年,褚佳婷不知感恩就罢了,竟然还想残害自己的弟弟妹妹。
“弟弟妹妹?”祝知微像复读机一样呆滞地重复着对方的话,反应过来后,想起这对夫妇多年不孕,现在想必是梦想成真了,于是说,“恭喜啊……那你们现在是儿女双全了?”
“儿女双全?要是再留着这个小崽子,双不双全还难说呢!”
从他们口中,祝知微得知领养了褚佳婷六年后,这对夫妇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个女孩,叫褚琼华。
自从褚琼华出生开始,褚佳婷就与她不对付,两姐妹轻则争吵,重则厮打,据那对夫妇说,都是褚佳婷主动挑事欺负妹妹。
他们本来还想给褚佳婷改正自新的机会,没想到几年过去,褚佳婷完全不见成长,在学校里各种寻衅滋事,厌学叛逆、顶撞老师、殴打同学、不做作业……在家里也愈发变本加厉地欺负褚琼华。
“我妻子去年秋好不容易又怀了个孩子,结果,随着肚子越来越大,这个祸害看着我妻子肚子的眼神就越来越不对,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那眼神阴狠得……就跟个杀人犯似的!一点都不像个小孩!本来就长得丑,还那样斜挑眼神看人,我看了都想把她的眼珠挖出来。”
“前几天,要不是我们家琼华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这个祸害有这么狠毒的想法,她跟琼华说迟早有天要把妈妈推下楼梯,让妈妈生不成弟弟,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这孩子你赶紧领走,我妻子过几个月都要生了,经不起半点刺激,前两天就是听了琼华的告状,差点动了胎气,赶紧领走领走!”
前往那对夫妇家接褚佳婷的时候,祝知微还是神游天外,她问那对夫妇不能把褚佳婷送去住宿吗,他们说褚佳婷极度厌学,之前有尝试过住宿,然而她在学校大闹乾坤,还撺掇班上同学集体逃学,老师们都怕了她。
总之,祝知微接到褚佳婷时,她就是这种状态了,几天下来,完全不与她沟通,连声“嗯”“哦”都不会说,让祝知微一度怀疑这个孩子是个哑巴。
“我过两天在深圳有个很重要的展会需要参加,报了名交了钱的,再不过去布展就来不及了,本来想带她一起去南方,但她好像特别抗拒,我
给她买了票,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手机,嘿,她偷拿我的手机,把她自己的飞机票取消了。我觉得她特别讨厌我,不是讨厌别人,单单就只讨厌我。”
“宁宁,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想着先把她送到你这借住几天,我信得过的朋友只有你一个。我发现只要不是跟着我,她就没那么抗拒。你放心,等那个展会参加完,我一定及时过来把她接走,她顶多就在你这叨扰三四天,其实我现在就应该给她做思想工作的,唉……但我实在抽不出时间,她又极度抗拒我的接触。”
祝知微边说边从随身包里摸出个翠绿的玻璃种翡翠往她手里塞。
祝婴宁大吃一惊,忙把手抽回来,生气道:“这是干什么!我们又不是什么外人,我帮你带个孩子哪里需要这种东西?”
祝知微又开始叹气:“主要是这孩子真不好带,这是给你的精神损失费。”
精神损失费这个说法让祝婴宁又气又好笑:“行了,还精神损失费,我的精神又没那么脆弱。”
看得出祝知微确实急着去参加那个展会的布展,目光频频瞟向手机上的时间。祝婴宁问她是不是买了机票,她说是:“下午一点半的飞机。”
“那你现在快过去吧,我就不送你了,打车到机场大概一个小时,还来得及。”
祝知微应着好,却仍不放心地向祝婴宁交代着褚佳婷的基本信息:“她今年十一岁……也可能是十二岁,我不知道她家里怎么算时间的,反正实岁是十一,读六年级,我把她的课本也塞在书包里让她一起带来了,你要有兴致就辅导一下,没兴致就别管她了,给她口饭吃,等我忙完来接她就好。对了,这几天我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孩子还没穿小背心,我记得刚发育那会儿碰到都疼,小学男生又毛毛躁躁的,还是得有个小背心保护一下,免得同学间磕碰伤到了,你要是有闲……”
“知道,知道,我都知道。”祝婴宁哭笑不得地把祝知微往村口推。
走到了村口那儿,祝知微低头用手机叫车,等有司机接单了,她仰起脸,眼眶是红的:“……我现在觉得特别慌,特别没真实感,宁宁。”
祝婴宁握住她的手。
她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我之前跟你说干到三十五岁就退休,可是现在,我的人生好像不得不重新规划了。我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其实我都还没想好要不要养她,我看着她,觉得特别扭、特陌生……我对她好像一点母爱都没有。可是不管她,又……我刚有没有告诉你,那对夫妇绝口没提把褚佳婷的户口迁给我的事,我感觉他们还是想当她的监护人,这样老了以后佳婷才得给他们养老。其实也是,养个没血缘的孩子十一年,谁愿意竹篮打水一场空?”
祝婴宁拍了拍她的手背,听她语无伦次讲完,才温声说:“不着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