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回家?”
“我回学校的。”
陶枝念没有多余解释自己不回家的原因,拿工作搪塞,说还有很多任务在身。
男人道了巧,“我平时也住学校的。”
“您经常住教师公寓吗?感觉平时都没有这么遇见过您。”陶枝念之前在学校没怎么遇到过简老师,或许住的楼层不同,补了一句,“我住五楼的。”
简时衍顺着她的话头,“我也是五楼的。”
“那可能因为语文课都在第一节 课,所以平时没见过面。”
说起这事,陶枝念就有些心塞。她绝对是临城高二组起得最早的兢兢业业小鸟儿。一周五天半的班,唯一没有语文课的那天还排了语文早晚读,相当于其实每天都需要早起到班看管学生。
考虑到学生的最佳上课效率,学校一般都不会把数学课放在第一节 ,数学组的安排都会松散得多。
“竞赛培训也占用了您很多傍晚和周末的时间吧。”
陶枝念沉吟,她大致知道竞赛期还在继续,因为没怎么接触过竞赛,自己班的学生也不是搞竞赛的,所以对这方面不太了解。
去年省赛校队二十五人进了半数,从前路过光荣榜听身边的同事议论过几句,据说连着两年创新高了。
车子从北门拐进学校,陶枝念手里抱着花还提着电脑觉着有些吃力。既然是人家送的,也不好让简老师帮自己拿。
大课间铃响,留校的学生开始出来夜间活动,操场上多了熙熙攘攘散步的学生,通往教师公寓必经路上,灯光亮了起来。
“真的很谢谢您送的花。”
陶枝念话说得真诚,女人长相具有欺骗性,心诚眼明,夸张点说是自转正上岸之后,想拍照发朋友圈的程度。
当然考上教师编,除了工作上推文转发的要求之外,她基本上没有发过任何朋友圈。关于这束花,自然也不会发的。
陶枝念就是藏着掖着的性子,虽说此前做好了之后不继续深交的打算,但今晚和简时衍全程相处下来确实也让人觉得很舒服。
整晚都没有提及关于工作以外的事,总体相处起来还是很轻松的,默契又自然地避免了很多日后可能会再遇见时的尴尬。
“如果是其他人,您应该都是会送花的吧。”陶枝念默认花没有别的含义,话头并非想确认什么,单纯认为行为应该出自于男士初见时的礼仪。
简时衍的确很像是极有礼貌和涵养的人。
大概是出于习惯,只有把自己置身事外,陶枝念才更能客观地下定义,做出觉得对方为人体贴的评价,夸赞的背面是同等确信他们本没有其他可能。
倒不是惋惜,陶枝念的性格具有和长相不适配的敏感细腻。她常觉得,每每等待别人的回答过程中,都能脑补出一段波折精彩的心路历程。
“你觉得呢,陶老师?”对方好脾气地反问。
“我感觉您是很好的人。”
转角就到她房间门口了,陶枝念弯了弯眉眼对简老师笑,毫无意识地对简时衍发着好人卡,转身迅速地用钥匙开了房门,同那人说了再见,没有胆量自作多情去钻研简老师话里的意思。
放下花,坐在椅子上,人顿时感觉空落落的。
简时衍或许是她所能遇见的人中条件最好的那个了。长相出挑,性格谦和温润,事业的发展更是在同龄人中一骑绝尘。
可惜依照她的条件也拴不住简时衍这样好条件的男人,想法出现时,陶枝念心颤,有点被吓到了。
好功利,好现实。她不禁反问自己如果简时衍家里条件不好,为人不阔绰大方,还会给对方如此的嘉许吗。
作为同事,简老师在工作上无可指摘,换成结婚对象的话,变成了有待商榷。设想没有意义,左右如何假设,都和她没有关系。
洗漱过后,平静了内心的躁动。一个人独处时,陶枝念开始回想起今晚的接触,想着吹毛求疵,简时衍这人待人接物挑不出什么错处。
陶枝念坐在桌前,尝试列出有可能继续发展的可能,堪堪为了第一条就下不了笔。
关于现实的家里条件,光办公室里听到的一隅,简时衍家里的条件和她这种普通小老百姓相差得也太多了吧。
她不知为何泄气,默默在纸上划去了列明事项的标题,将纸揉成了一团丢进了废纸篓。
不想了,没可能,思忖过后直接给简老师发去了短讯。
「今晚真的很感谢您的招待,听我说了这么多关于工作的事情!关于家里那边,也要麻烦简老师了。/微笑」
话没有说破,今晚都没有谈论过婚嫁的条件事宜,陶枝念意思明显,简老师这么体面的人一定是知道的。
很快便收到了回复,男人回了她一个ok的系统表情。
他们之间彻底没有其他话了。
原本周五不回家的老师就很少,学生回去上最后一节的自习,操场的灯光全部熄灭。陶枝念靠着阳台的窗边,莫名觉得空落,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