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下来,要么我上去。」
许凪远瞧见陈桑晔吃了炮仗的臭脸,没忍住多嘴透露行程宽慰,“想来小梧也有心思定下来了,比起她在家里闹公主脾气,不如和徐淮去北城度假村透透气。”
“简时衍是不是在那儿。”
一语道破要点,许凪远没话说了,他哪知道简时衍的行程,每天忙着追老婆,如今谈恋爱约出来见一面都难,许老板偶尔揽下接送照看简之之的活路。
小鬼提前被工作人员带去品尝春节特供的新菜品,晃晃悠悠从厨房顺走了精巧的装饰品,放在手里把玩。
陈桑晔看向不远处的小孩,话语冷淡,“简寻游的儿子?”
许凪远含糊地应,简家和陈家两兄妹的关联带点离奇狗血的色彩。
简寻游早年和陈桑晔是好哥们,据说之之生母最开始想追的是陈桑晔,结果和简寻游在一起了,才有这段扯不清的孽缘。
众人私底下调侃,谁都不敢舞到明面上。
简之之从楼道那头奔过来,陈桑晔背身离开,再没回头。
虽说不是第一次陈桑晔查岗,自从那夜混沌过后,跨越了兄妹界限,陈桑梧大脑宕机,即时反应出心虚,让徐淮把闹腾的交响关了。
很快,陈桑梧意识到理亏的该是陈桑晔才对,再之后一夜未归,徐淮昨晚没发来半句关心,现在跑来装好人,关心安危出演浪子回头的戏码。
“宝宝,又生气了?”
徐淮自然从后拥着她,鼻息绕在她耳后,醇厚男音混杂着腌臜烟草味,在电梯里扯下她一边衣领,揶揄中过分亲近。
在国外那几年,陈桑梧的确也和徐淮有点联系,那时为知根知底的损友,逢年过节撑死群发祝福的交集。
而今身份转变,她快分不清对简时衍到底是占有征服欲,还是单纯在以喜欢简时衍的名义立起反抗旗帜,成心与陈桑晔作对。
连周围人都习以为常了,陈桑梧喜欢简时衍,全世界都认可她喜欢时衍哥的情谊。
唯独故事走向并不圆满,简时衍发自内心地烦她、讨厌她。
心烦意乱,她对徐淮出言不逊,“离我远点。”
风格割裂,陈桑梧先天长着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声嗓却带着与年龄适配的平稳冷艳。
空间密闭,对话扬在空中落入耳边,陶枝念后退至电梯的角落,收拢衣角,本无意直击旁边的情侣吵架的第一现场。
徐淮成心戏谑,“没见着简时衍,小梧,你也不能拿未婚夫撒火儿呀。”
他们应允父母小年夜回陈家见长辈,赵君敏近日频繁提起徐淮,打心里看不上徐家二世祖,陈桑梧拗不过母亲的威压,舍弃情分妥协。
一度怀疑是自己耳背,陶枝念放下手机,通过侧边镜面的成像,失礼地端详起女人的长相。
帽檐下那张脸精致得过分,眼睫垂下透着颓气,华光溢彩的气质掩埋倦怠,她难以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描述,看得并不真切。
直到陈桑梧反感徐淮继续用沾着烟味的臭嘴对着她,翻了个白眼忽地转头,猝不及防,与后排刻意放低存在感的人对视。
密闭空间空气凝滞,看清正脸,陶枝念面色僵硬,她见过这个漂亮贵气的洋娃娃。
陈桑梧亦是同时敛去笑容,正面遇见时衍哥捧在掌心的小老师,当然该好好招待才对。
她找人调查出的结果枯燥无味,履历家境随便拉一条出来,都能受尽栖苑巷那群姨姨们的指摘。
可恨的是,女人站在原地恬静温柔,光是展现软弱柔和的气质,她的心口已经堵上巨石。
冤家路窄,缘分拨乱命运的指针,现成受气包送上门来。
到达b1,门开了。
“认识?”徐淮掀起眼皮,显然他上次并未留意陶枝念的长相,出于四处留情的花心本性,漫不经心地为美人驻足停留。
陈桑梧扯起嘴角,话说出口气场趾高气昂,瞥见女人朴素基础的行李袋,故作矜持地嗤笑出声。
“或许算单方面认识吧。有些人就是这样,总惦记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指望着攀附别人往上爬”
徐淮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云里雾里不懂她又是闹哪出。
关系降至冰点,宋艺璇碍眼地越过林耀驰观察电梯那边的动静,好姐妹经过交心突飞猛进,腻歪地开始叫起昵称,“枝念宝贝,就差你了。”
陶枝念率先走出电梯,伴随叮的提示音电梯下行,久违从前被精神支配的恐惧冒了出来,洋娃娃找人取乐方式并未更新迭代,带着优越感的高高在上。
恶语没能达到从前一半的功力,原来当真过了这么多年,人还是会对昔日失去尊严的创伤历历在目,历久弥新。
而今,她早不是那个在影院差点要在众人嬉笑嘲弄里下跪的穷学生了,至少她可以抬起头做人,并且接受过教育和法律知识的普及,在大学的纠纷里硬气地学会用正当理由维护合法的权益。
见她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