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
窦明旭下了车,靠在车门边,静静地呼吸。
往屋子里进,他会想到贺松风,继续留在车上依旧会想起贺松风。
就连点火抽烟这个行为,都贺松风烙上印记,一旦拿起打火机就一定会想到贺松风。
他再一次拿出手机查看消息,通知栏空空如也,约定吃饭的那个人就这样毫无负担的爽了约。
但即便如此,窦明旭也没想过要主动向贺松风拨去电话询问情况,他执拗地要让自己在这段不清白的关系里保持高高在上的傲慢地位。
代价就是无边无际的空虚。
谁也不知道贺松风的电话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响起,但窦明旭死等,非要贺松风先来找他。
窦明旭跟贺松风的关系,永远都是这样。
一定要贺松风主动,窦明旭才会给于一些回应,然后在享受完贺松风的主动后,立马把贺松风推开。
但很快,贺松风又会因为一些事情,重新找到窦明旭。
周而复始,始终如此。
窦明旭吃准了自己有东西可以给贺松风利用这件事,他也笑话塞缪尔费劲心思还不如自己招招手来得有用,但更多是嫉妒,嫉妒到一旦在贺松风身边看见塞缪尔,他就会立刻摔门离开。
摔家门,摔车门,都一样。
…………
一通电话,终于在晚上九点的时候拨进窦明旭的手机里。
贺松风的声音轻轻柔柔从听筒里流淌出来,和他那头细腻的头发一样,丝滑不已:
“bert先生,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发生了一些很着急的事情,所以没能前往赴约,还望您原谅。”
“什么事情?”窦明旭问。
贺松风轻笑一声,选择闭上嘴巴。
什么事情?没有事情。
沉默,大概拉伸了两分钟。
窦明旭自以为是的自持力,被贺松风浅薄的呼吸轻而易举的击溃。
窦明旭问:“你还会来吗?”
如果这句话能有画面,那一定是眼巴巴的渴望,尽管窦明旭把自己的语气藏得满不在乎,但他内心就是渴望贺松风靠近他的。
贺松风从鼻子里闷出一声浅浅的“嗯”,分不清是回答还是毫无意义的气音,“您回家了吗?”
“我在家。”
“嗯。”
这一次是确切的一声“嗯”,窦明旭听得真切。
可贺松风的态度却始终朦朦胧胧的,没有说出过任何一句绝对的话,他用着将醒未醒的迷蒙鼻音,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窦明旭。
窦明旭自认得到答案,先一步挂断电话。
窦明旭的手机屏幕陷入黑暗。
他再一次拨出电话,但赶在对方接通前,先一步挂断。
这通电话是打给助理的,本来窦明旭是想让助理在这个时间点帮他跑腿,但最后他决定还是自己去,顺便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他把车开遍了整座城市终于让他买到一束新鲜的,沾着露水的花束,同时准备了一件白色真丝材质的女士连体睡裙,布料很透,贴着皮肤的时候还会露出若隐若现的肉色。
准备好这两件物品,窦明旭重新回到别墅的大厅坐下,继续开始漫长的等待。
依旧不清楚贺松风到底多久才会过来,窦明旭便一直等着。
他的心情从一开始期待的摩拳擦掌,一点一点被名为时间的角磨机打成灰烬,变成黯淡的粉尘,扫落在城市角落。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不,窦明旭等的时间远不止这几个小时。
他是从前一天晚上九点,一直等到了次日的早晨九点,从天黑等到天亮,从摩拳擦掌到心灰意冷。
在他等待的十二个小时里,前六个小时在幻想贺松风来了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能做的事情很多很多,贺松风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即便是男人,也足够窦明旭对他产生浓厚的性趣。
后六个小时,就变成了说服自己,让自己别再在贺松风的事情上沉迷下去。
窦明旭的状态就是吸了强致幻物的病人,浑浑噩噩,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一通电话拨到贺松风的手机里,他听着手机里传来被拉长的嘟嘟——声,窦明旭的心跳和呼吸也跟着同频。
“滴。”
电话接通。
贺松风迷迷糊糊的声音吹过来:“您好?哪位?”
窦明旭的声音不客气地呛出来:“你在哪里?”
贺松风没听出声音里的训诫,软软地如实回答:“我在公寓。”还不忘从嗓子眼里哈出一团热呼呼呼的哈欠,隐晦的表达对方扰了他的清梦。
窦明旭继续问:“那我呢?”每一个字眼都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毫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