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声音轻轻的:“殿下。”
听见她终于肯开口,祁璟宴手中动作一停,立刻抬眼看向她的侧脸:“我在。”
孟羽凝依旧没有转身,只低声道:“往后别再那样了。”
祁璟宴嘴角轻轻扬起,声音温柔:“让阿凝受惊,是我不对。你放心,以后绝不会再这般吓你。”
孟羽凝却轻轻摇头,语气里带着一絲難得的严肃:“我受些惊吓算不得什么,可海底情况复杂,万一真遇上什么意外,屹儿该怎么办?大家又该如何是好?”
祁璟宴原本想说“我自有分寸”,可听着面前姑娘那难得严肃的语气,他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拿起她一缕头发,拿巾帕包裹着慢慢擦拭,郑重道:“好,阿凝的话,我记下了。”
孟羽凝却没有就此打住,她声音轻緩却清晰,一字一句道:“还有我,若殿下今夜当真有什么不测,我怕是愧疚难当,恨不得以死谢罪。”
她微微停顿,才又接着说:“可我还不能死,因为我还要替你照顾屹儿。”
“每当看见屹儿哭着要找哥哥,我便要一遍遍懊悔自责,为何偏要在今夜提议去玩水?”
“那种日夜悔恨,心如油煎,却仍不得不强撑下去的日子,我光是想想,便已覺得喘不过气。”
“那样煎熬的日子,我不想再经历一回。”
“……”
“所以殿下,往后不要再那般涉险了。”
再经历一回?祁璟宴听到最后,心中蓦地一动,隐约察覺她话中有话,不由微微蹙眉。
可听着她越说越低的语气,还有那微微泛红的眼角,那点疑虑瞬间被汹涌而来的心疼淹没了。
他沉默片刻,终于伸出手,轻轻握住她单薄的肩头,声音低沉而郑重:“阿凝,对不住。今夜是我太过鲁莽,让你受惊了。我答应你,今后绝不会再如此。”
先前他教阿凝游水时,一眼便瞧出,她分明是识得水性的,却故意在他面前笨拙地装不会。
他一时兴起,便生了逗弄她的念头,于是故意敛息屏气,悄然沉入水中,本想看她被识破后慌忙掩饰,又气又窘,却又瞪圆了眼睛极力狡辩的有趣模样。
除此之外,他心底还藏着一丝不足为外人道的私念,想看看若他当真遇险,阿凝会不会为他着急。
却没想到,竟吓着她了。
好在,阿凝虽受了惊吓,却仍愿与他细细分说其中道理,并未对他冷面相对,置之不理。
否则,这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的好兴致,怕真要因他一时的鲁莽之举而败坏了。
见他语气诚恳,认错态度也良好,孟羽凝便没再多言。
她仍旧背对着他,只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
祁璟宴的手在她肩头轻轻抚了抚,随后拿起帕子,继续为她擦拭头发。
动作轻柔,一丝不苟。
孟羽凝沉默片刻,低声道:“差不多干了,不必再擦了。时候不早,殿下也早些歇息吧。”
祁璟宴:“发根还未干透,湿发入睡易惹风寒,我再擦几下便好,阿凝先睡。”
孟羽凝便不再说话,由着他在那慢慢擦,她把圆滚滚的屹儿又往怀里拢了拢,闭上眼,放缓呼吸,默默在心里数着:“一个屹儿,两个屹儿,三个屹儿……”
一个又一个胖嘟嘟笑呵呵的小屹儿在她脑海里蹦蹦跳跳,跑来跑去,直晃得她眼花缭乱、晕晕乎乎,不知不觉中,慢慢睡了过去。
待她呼吸变得匀长轻缓,原本一下下轻拍屹儿的手也终于停下来,祁璟宴为她擦头发的手也随之停下。
他望着榻上安然熟睡的一大一小,靜靜坐了好半晌,方才起身,将帕子搭在箱笼上,熄灭了烛火,重回榻边。
他轻轻拿起阿凝的枕头,一手小心托起她的头颈,为她垫好枕头,这才取来自己的枕头,紧挨着她的摆放妥当,随后轻轻躺了下去。
他平躺片刻,终是忍不住侧过身来,默默面向阿凝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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