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榻。
她将鞋子一脱,往上头一躺,翘着二郎腿,小脚丫一勾一勾的,语气有些不高兴……
“棠宝这几日天天都有学本事……棠宝越来越厉害了,才不用讨好那些坏鬼呢!”
小家伙儿边说,滴溜溜的大眼睛边不由自主地朝门口一瞟一瞟的……
那小模样怎么看怎么招人稀罕,一屋子人忍俊不禁,憋得胸口生疼。
姚嬷嬷不动声色地凑到太后耳旁:“小郡主这是想庆王殿下了,惦记她爹怎么还不来给她道歉呢……”
“两个犟种!”太后将声音压得极低,“她爹要是不想闺女,能差乘风他们,费劲巴拉地送来这老些东西?”
“唉!随他们去吧!头两天皇上命人送来两筐柑橘,珍稀的很,你带人去库房,全都拿来,给棠宝装袋子里!”
姚嬷嬷应声,转身刚要走,太后一把扯住了她,“算了,还是哀家去吧,小家伙儿不是让你打听齐王妃的事儿吗,你跟她仔细说说……”
老太后又多看了棠宝两眼,才转身出了房间。
姚嬷嬷瞧着不丁点儿的奶团子,小手攥着牛肉干啃呀啃的,还时不时嘬出声……
噗嗤一声就乐了,紧忙给她端来热羊乳。
“来,坐起来吃,嬷嬷给你讲讲齐王妃生产的事儿……”
小棠宝一听,瞬间坐起身子,把手里的吃食全放下了。
那日她去景福宫,发现杀人的那个女鬼,看着云意禾的眼神很奇怪,就像……就跟三姑姑恋恋不舍、满眼心疼地看那个婴儿鬼的眼神一模一样!
她想了好几日,她怀疑,那个女鬼才是云意禾的亲生母亲!
只是不知道那女鬼身旁,一直试图保护齐王妃的老女鬼是谁?
咳咳!姚嬷嬷坐到棠宝对面儿,稍微清清嗓子……
“齐王妃的胎,怀得很不安稳,期间为了保胎,她吃了许多的药,遭了不少罪!”
“眼看就要到临盆的日子了,她不顾所有人阻拦,执意要出门,说要替她腹中的孩子祈福,饶是齐王殿下也拿她没有办法……她母亲听说了,便陪着她一起去了。”
“齐王妃当时是在寺庙发作的,虽然有府医和稳婆随行,可还是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了!”
“但好在意禾郡主生下来小是小了些,哭声也弱,却并不像太医们说的那般吓人,甚至都活不长久……”
“因着齐王妃是在外头生产的,谨慎起见,太医们还去齐王府做了滴血验亲……”
“见那血能融在一起,加之生的又是个女娃娃,宗人府也没大张旗鼓地去查……皇帝就承认了意禾郡主的身份。”
说到滴血验亲,姚嬷嬷不由撇了撇嘴……嘁,那玩意儿就没一次准过!
“不过当时与齐王妃同去寺庙的,除了她母亲,还有她同样身怀六甲的弟妹,也就是现任禁军统领姜炎武的结发妻子。”
“见她要发作,她弟妹不顾自己也大着肚子,帮她张罗着回府生产的事……但好像是因为当时突然下雨,她弟妹乘坐的马车摔下山崖了。”
“齐王妃受惊过度,悲伤不已……这才不得不在寺庙下面的一户农家,借了地方。”
“雨天路滑,等齐王府的人和姜家的人得到消息紧忙赶到那户农家时,已是三个时辰之后了。”
眼波流转,棠宝皱着小眉头,不由挠了挠头,“那齐王妃的弟妹后来怎么样了呀?”
“死了,”姚嬷嬷轻轻叹了一声,“几日后,姜家人在山下找到了她的尸骨。”
“许是掉下山崖时被尖石割到了肚子……他们还在她不远,处找到了一具连着脐带的男婴尸体,想来就是那姜少夫人的骨肉。”
棠宝:“……”
姜少夫怀的是男孩儿?
不管男人女人,一般换孩子,不都是想用男娃娃换掉女娃娃吗?
难道是她想多了?
小家伙儿正凝眉沉思,外头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老太后怒吼吼地推门而入,火急火燎地坐在小棠宝身旁,“好宝儿,皇帝来了,说是找你的,见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