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儿一怔。
旋即再也忍不住,哭着朝来人扑过去。
“姑姑,姑姑!”
瑛姑姑接住她。
“星柳来找我说你出恭半天没回……这是怎么了?槛儿你遇上什么事了?!”
瑛姑姑拎起灯笼,将人从怀里捞起来才看到她肿得不像样的脸和脸上的血。
槛儿打着摆子,颤着嗓子小声道:“他要欺负我,我不从、我把他杀了……”
“我杀人了,姑姑我杀人了……”
“别急别慌。”
瑛姑姑面皮一绷,麻利地掏出手帕擦掉槛儿脸上的血,捧着她的脸道。
“告诉姑姑是谁,他人在哪?”
槛儿摇头:“我不认得他,是个老太监……胖老太监,很臭,我不记得什么地方了,好像很远……我不知道!”
“没事了,不会有事。”
瑛姑姑抱住槛儿,抱得很紧很紧。
“有姑姑在,槛儿不会有事,现在我送你回我住的地方,星柳那边我会去说。”
槛儿胡乱地点头。
“可是那老太监……”
“姑姑知道是谁了,现在就去找他,放心,就算真有事也只会是他不会是你。”
一路走一路安抚着。
到了住的地方。
瑛姑姑拿了消肿化瘀的膏子给槛儿,等她抹了药躺到床上,瑛姑姑才重新出来。
先去跟星柳打了招呼,出来之后瑛姑姑径直找去了孔太监住的小库房。
孔太监没死。
槛儿太小,成日里做绣活儿的力气根本不足以砸死一个满身肥肉的男人。
只是她慌乱中砸到了孔太监的太阳穴,加上砸了好几下,孔太监就昏沉了。
他那一脑袋的血其实只是看着吓人。
瑛姑姑赶到时。
孔太监正吭哧吭哧地从地上爬起来。
看到瑛姑姑,他阴恻恻地笑。
“舒瑛你完了,你管的那小贱皮子把老子打成这样,她一个,你一个,等着,老子会让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瑛姑姑进屋关上门,一只手在背后顺走了靠门架子上摆着的一件不大的礼器。
“孔喜德,做人不能这么丧尽天良,我早跟你说了别动我的人,别动我的人。”
孔太监根本没将她的话当回事。
冷笑一声站起身。
然而没等他站稳。
瑛姑姑缓步走到了他跟前,扬起礼器照着他脑袋上受伤的地方重重砸去。
礼器棱角端端砸中孔太监的伤处,老太监双目圆瞠,肥硕的身躯再度倒地。
“你、你……”
孔太监的身子不寻常地抽搐,几个呼吸的功夫之后,两眼呈空洞灰败状。
死不瞑目。
瑛姑姑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
好半晌。
她终于平复呼吸。
弯腰把礼器对准孔太监,做出自然的状态放到地上,再推倒一旁的置物架。
眼见桌案上摆的物件,瑛姑姑的心底险有什么要爆开,好悬让她及时忍住。
她微颤着手将那些腌臜东西收起来扔进屉柜,又捡起桌下夹缝中的一朵绢花。
最后看向孔太监。
“孔喜德,该死的是你。”
从屋里出来,门口立着个三十出头的太监,其一双细长的眼透着精明的光。
瑛姑姑看他。
“他死了,位置便是你的。”
那太监扯扯嘴角,做了个请的手势。
槛儿做了一晚的噩梦,醒来时天已大亮。
她怔忪了片刻。
回过神习惯性要去梳洗当差,被瑛姑姑拦住了:“今儿替你告了假,歇着吧。”
“姑姑。”
槛儿轻唤了一声,跟着脸白了白。
“姑姑,昨晚……”
瑛姑姑知道她想起了昨晚的事,刚准备安抚,岂料竟是听小姑娘说:
“昨晚有个老太监想欺负我,我……我拼命躲他,但我怎么到您这儿来了?是姑姑救我回来的吗?”
“等等,我怎么想不起那老太监长什么样了,我记得我是夜里去出恭了啊,为什么会被老太监欺负……”
“姑姑,我被他欺负了吗?我是不是……”
瑛姑姑错愕。
随即看着槛儿消了肿但仍留有几抹指印的稚嫩脸庞,瑛姑姑抱住了她。
“没有,槛儿没有被他欺负成,那人被姑姑告了一状,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
槛儿刚重生回来时,就莫名有种这具身子似乎忘了一件什么事的感觉。
但因着她前世死时年纪不小了,几十年前的某些事不记得也在常理之中。
所以槛儿并没有刻意去深究,这具身子潜意识里忘的那件事是什么。
去年嘉荣堂揪出了一对宫女太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