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解释什么,但槛儿猜到了。
她看着瑛姑姑,哽咽道:“好,等审了之后再说,只是又要辛苦姑姑了。”
瑛姑姑却是不觉得有什么。
她也多少明白太子的意思,跟死刑相比起来,其他惩处真算不得什么了。
事情暂说到这儿。
槛儿刚刚又是跪又是哭,儿子也嗓子劈叉地闹,骆峋命人请了太医来给娘俩看。
儿子没什么。
单纯嗓门儿大中气十足,只要别让他长时间这么哭,避免伤了嗓子即可。
槛儿则是生产失血导致的心神失养,肝脾失调,就是民间说的妇人月子愁。
莫院判其实早针对这个情况给槛儿开了食疗安神,和穴位按摩的方子。
只不过产后恢复都是要一定时间的,这期间情绪容易被影响乃常事。
太医便仍是叮嘱要保持静养,保持好睡眠、好心情什么的,总归是少受刺激。
跳珠听了,在心里好一通骂望晴。
刚开始听望晴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们确实惊得不行,但也仅此而已。
她们又不傻。
望晴明显就是看主子要按规矩处置她而心存怨恨,才往主子身上泼脏水的。
最重要的是良娣主子起初是殿下晋的昭训,如今又是陛下钦封的良娣。
其中皇后娘娘肯定也同意了的。
清白不清白的,总不能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一家三口都对这事儿不知情吧?
反正跳珠她们震惊过后就把望晴那些话当耳旁风了,是相信良娣主儿。
也是为了她们自己。
晚膳槛儿和太子一起用的。
她最近没喝粥了,膳食以温补为主,像是清炖狮子头、竹荪炖鸡都是吃得的。
槛儿不馋嘴,太子就与她重新同桌了。
膳后不能出去消食。
槛儿在几个屋子里慢悠悠溜达转圈,骆峋则在东次间的炕上坐着看书。
槛儿走不了多久。
停下来隔着一个小几坐到太子对面,寒酥端来了一小碟儿剥好的煨橘子。
槛儿叉起一瓣喂到男人嘴边。
骆峋习惯性启唇,进嘴发现是煨过的橘子。
酸。
他面色无常地咽下去。
刚吃完,槛儿又喂了一瓣。
骆峋见她似乎挺喜欢这种吃法。
他顿了顿,再度张嘴,两人就这么你一瓣我一瓣地分食了一颗煨橘子。
戌时过半,骆峋准备回元淳宫。
槛儿要送他到次间,两人走到暖阁的帘架门前太子突然停步转过身来。
海顺看出自家爷和宋良娣有话要说,就领着瑛姑姑她们先出去了。
骆峋握住槛儿的手。
语调稀疏平常:“孤不介意。”
说罢,俯身在她唇上印了一下。
“玉碎于盗手,罪在盗非在玉,孤不介意,你亦无需多想,好好养身子。”
“也不准再哭。”
槛儿看着他肃着一张清清冷冷的俊脸,眼眶不自觉酸了酸,圈住他的腰。
“不想您走了。”
骆峋搂住她,唇角扬了一下,随即又状若无事道:“待你搬回卧房。”
槛儿应“好”,又在他身上蹭了蹭脸,吸了一口他身上的香才松开手。
回了元淳宫,骆峋径直去了书房。
他还有公务要处理。
海顺出去了一趟回来。
“主子,审出来了。”
骆峋头也没抬,“说。”
海顺擦擦脸上的冷汗,尽量压低声音。
“说是孔喜德原打的她的主意,她为自保情急之下主动提出交易条件,孔喜德指名要的第一个人便是……”
后面的话海顺委实不敢说了,其实也用不着再说,明摆着怎么个事儿。
骆峋搁下笔,眸底一片沉郁冰冷。
良久。
“广储司那边如何?”他问。
海顺道:“帮手是孔喜德的两个干儿子,去年四月中旬那两人相继没了。
内务府记的是染了病,去了安乐堂不到一天就没了,人之前是蒋明祥管着的。”
蒋明祥早几年跟孔喜德一道管着首饰库宫人的份例和人事调动,说是一道管,其实是孔喜德一言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