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掐一把会不会哭。
韶宁郡主转了转眼睛。
趁裴皇后和高若漪说完话的空档,她笑着朝被裴皇后抱着的曜哥儿走去。
“小堂弟满月的时候没机会见,今天可算是见到了,脸蛋圆溜溜的好可爱!”
说着话,她人也到了跟前。
伸手去捏曜哥儿的脸。
一旁的奶娘心一提,槛儿也屏了屏呼吸。
曜哥儿看不清她的脸,但他的脑海里有一刹那闪过此人用力捏他脸的画面。
于是说时迟那时快。
裴皇后刚要拦韶宁,就听怀中的小孙子发出一道“啊噗”的声音。
低头一看。
却是小孙子冷不丁往韶宁手上喷了一滩口水,看样子正要喷第二口。
韶宁郡主动作一僵,跟着叫了出来:“啊!口水喷我手上了!脏死啦!”
裴皇后原是要叫人来给她净手,听其这么一叫,她的嘴角敛了起来。
槛儿的眸色也沉了沉。
韶安郡主见势不对,暗恼一声尴尬地上前拉住妹妹,原是想赔罪的。
哪知不待她开口,刚刚还乖乖的小皇孙突然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眼泪流了满脸。
他也不是那种扯着嗓子嚎。
就是呜呜哼哼地抓着裴皇后的衣襟,一副受尽委屈的小可怜样儿。
槛儿快步走过来,奶娘也过来等着从裴皇后手里接过小皇孙。
裴皇后被孙子哭得心成了一滩水,自是想哄的,但总不好落了亲娘的面子。
于是她哄了两句便将孙子往槛儿跟前递,小奶娃看到娘就伸出了手。
小脸儿上满是泪痕。
槛儿还是第一次看到儿子哭成这般。
早先一次他哭出眼泪,好歹嗓门儿大,瞧着莫名有种叫人哭笑不得的喜感。
这回真就只有心疼了。
这种情况高若漪哪好再坐着,神色担忧地站起来看看韶宁郡主,目光又落到正哄孩子的槛儿身上。
韶安郡主看着眼前的情形后背冒起一层冷汗,忙不迭替妹妹赔罪。
“皇祖母息怒,琬姐儿没别的意思,她就是一时受了惊口不择言,还请皇祖母恕罪,请宋良娣不要见怪。”
槛儿翕了翕唇,到底把话咽下去了,只像似微红了眼朝裴皇后看了看。
韶宁郡主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且说错话了,当即白着脸跪下道:
“皇祖母恕罪!孙女不是有意的,孙女只是此前没接触过小堂弟这般的婴孩……”
裴皇后的脸色很不好看。
她知道不是人人都喜欢孩子,也不会强求谁就一定要喜欢她的孙子。
唾液这玩意儿也的确不净,可俗话说庄稼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
她的孙子她自是疼。
且曜哥儿虽说是庶长子,但眼下太子妃无子,在宗法制度里曜哥儿就算是她的承重孙,是中宫嫡孙。
规矩上韶宁郡主就不能对曜哥儿不敬。
“没接触过那就不要接触。”
裴皇后面无表情道。
她素来不装什么宽厚主母,慈祥祖母那一套,一向该怎样便怎样。
合心意了给好脸,若不然便懒得给脸。
“曜哥儿没被你贸然伸手惊到,倒是你先让两个月的小娃儿给惊到了,皇家的公主如何能这般娇气?”
本朝开国之初尚武,战场上不乏像裴皇后这样的女将,皇家公主虽不至于都善武。
但寻常自保是没问题的。
也是后来源于各种复杂的原因,致使文官集团壮大,武备趋于松弛。
以至于截止高祖继位前,大靖被外敌不断侵犯,甚至险些被人打入京城。
高祖临危继位力挽狂澜,反败为胜,之后文臣武将才又形成了新的平衡。
皇家女子也重开了武课。
可惜到这会儿没几个公主郡主愿意习武了,多数都只是做样子敷衍。
韶宁郡主便是如此。
所以一听裴皇后如此不留情面地训诫她,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韶安郡主也面露窘色。
裴皇后:“净了手就回去,即日起每天扎上三刻钟马步,拳脚功夫也要好好练,稍后会有人去监督。”
韶宁郡主苦了脸,又想不能冲皇祖母摆脸色,于是不得不恭敬应下。
等出了宫马车驶离宫道。
韶宁郡主终于没忍住哭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回回跟那女人沾边的事儿回回没落过好。
去年端午被母妃罚,冬月被我哥罚,今天又被皇祖母罚,我太倒霉了。
凭什么都向着那女人啊,呜呜……”
韶安郡主一个头两个大。
“你快闭嘴吧,什么那女人这女人的,早跟你说了那是太子皇叔的女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