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气势太过冷厉了,好像不太好相与。”
张婧撇嘴:“好相与也不是我们能企及的。”
云锦苑都是四位绣娘一个屋寝。
甄溪也激动道:“溶溶你昨日不在,沈侯爷回京了!那隆重的车队经过我们锦绣楼外,他骑在马背上,视万物如无物的矜冷,真是一眼万年啊!”
张婧奇怪问道:“沈侯爷从东门进城,不管是回宫还是回望京门国公府,还是回他自己的侯府,怎么就经过咱们锦绣楼了呢?”
甄溪笑着扬起下巴:“豪门贵族里的天之骄子,行事高调呗。你说他这么高高在上,可我怎么一点儿也不反感呢?”
“还在说昨日沈侯爷回京一事呢!”一道清秀的声音从响起,钟毓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是隔壁房间的,岳溶溶和甄溪的好友。
张婧“咦”了一声:“昨儿一半的绣娘都出来了,怎么没见你出来凑热闹?”
钟毓似模似样的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嘻嘻一笑:“万佛寺的和尚说我今年要忌美色!”她信命里说。
转头看向岳溶溶,钟毓讶然一惊,岳溶溶睁着眼睛脸色苍白,她急忙走过去:“溶溶,你怎么了?”
岳溶溶惊动回神,打了个冷颤:“做了个噩梦。”
着急赶过来的甄溪白了她一眼。
张婧见岳溶溶般般入画的美貌,素日里柳夭桃艳,此时白了一张脸,愈发楚楚动人,引人遐想,若是男人见了,只怕把持不住啊……她失落地想着,回头去看镜中的自己,失落加倍。
任含贞静静看了岳溶溶一眼,仍旧眼中含笑地转过身去梳妆。
岳溶溶这才发现,今日大家都很隆重地梳妆。
甄溪直接将岳溶溶拉起来:“你这几日不在楼中,昨儿晚膳时,掌柜的突然说今日有贵客到!赶紧起来梳妆打扮,若是被选中,定然有好大一笔赏钱!”
岳溶溶蓦地睁开了眼,顿时神气了起来,灼灼地盯着甄溪:“有多少?”
甄溪骂了声财迷,转身回自己梳妆台了。
锦绣楼是上京第一绣楼,十年前锦绣楼的第一绣娘有幸被选进宫和尚宫局一同为皇后娘娘织锦刺绣大婚凤袍,锦绣楼的绣娘一手雾里看花的技法绣出翠羽琉璃的凤尾,惊艳四座,“锦绣出品,天机云锦”,是当年太皇太后对锦绣楼的赞誉,自此锦绣楼一骑绝尘,凌驾于所有绣楼之上,至今不倒。
上京的豪门贵族们都有让人上门做绣品的习惯,才显得他们金尊玉贵,是以她们这些绣娘,在贵族小姐们的圈子里也是有几分名头的。
一些贵族夫人小姐对她们也算熟悉了,从来都是直接点名过府的,怎的今日特意上门来了?
“我先去了。”率先打扮妥帖的任含贞,温柔优雅地朝其她三人微微一笑。
张婧也匆匆去了。
岳溶溶转头问甄溪:“是哪家的小姐?这么大的排场。”
钟毓道:“掌柜的没说,但定然非常金贵,说是素日里用的都是宫中织造,所以这回掌柜的特别紧张。”
甄溪描眉抽空看岳溶溶一眼,见她不慌不忙,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捉紧?你就一点不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岳溶溶呆了一瞬,不正经道:“打算呀,打算让你养我!”
甄溪气得冲过去拧她的胳膊:“到时候有你哭的!”
岳溶溶痛得泪光闪闪,她们素日来往伺候的都是贵族小姐,近水楼台,就有机会接触小姐家的兄弟,保不齐哪日就走了运道,被贵公子看上,做个良妾也是飞上枝头了。
可岳溶溶不想,她知道,那样的贵族,最是无情。
是以,她慢悠悠最后一个才出门,也只做随意打扮,钟毓和甄溪讲义气,只等着她和她一起去了裁云堂,那是专供招呼贵客的。
一进院子,就见云锦苑的绣娘都站在院子里,神色都拘着。
二月的天气还有些寒冷,钟毓拉着她们找了个避风口站着,问岳溶溶:“昨天顺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