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人反应过来,齐齐戴上墨镜,又追赶上来,行速较之前更快!
装备真齐,光干扰阻挡不了了,船上再无可用的物品,闫禀玉再问:“阿伯,船还可以再快吗?”
因为高强度的驾驶,韩伯出了一头冷汗,他摇了两下头,汗滴掉落到眼皮。
“不行!船太急转弯会撞礁!”
声线也是紧绷到极点。
眼看船与船之间只差两三米,对方竟还在加速,闫禀玉不得不喊:“卢行歧!”
同一瞬间,卢行歧悦声:“原来如此。”
随即豁然转身,飞向闫禀玉,落定身形后,她快快后退到他身后。
卢行歧两手指诀翻动,轻吐出一个字:“隐!”
只见船身瞬即蒙上一层水一样的波纹,流动蔓延,迅速而密集地将船包裹住,如隐入水底一般。
而另一边,对面船只猛一转向,纷纷擦着他们的船屁股冲了过去!
闫禀玉的船只是颠簸了下,而对方的船却因撞击力越冲越远,与他们背道而驰,短暂消失不见。
好险!闫禀玉终于松口气。
韩伯也察觉到了,将船放慢。
“那些到底是什么人,亡命之徒似的,我们刚到钦州,也不至于惹到谁吧?”闫禀玉后怕地问。
驾船几十年,韩伯从未碰到这种情况,也是没有头绪。
卢行歧却是知晓的,“那些人是风水门系的偏门,因醉心钱财而无心修习堪舆术,所以被称为走暗道的风水耗子。”
既然是风水师,闫禀玉问:“那他们随身带着人骨金坛做什么?”
“风水耗子,无才学点好穴,便得了消息暗道抢先机,一次带多个骨坛,坐地起价,价高者得葬。只要先于主家葬入穴地,那于后者而言,这穴便无用了,自然就占为己用。”卢行歧道。
风水师抢穴居然不是高大上的斗法,而是这种流氓地痞的抢占行为,闫禀玉想,怪不得称其为耗子。看来伏波渡真的有穴势成,能值得这些人大费周章,还要清理掉他们。
可他们也不是来抢穴的呀?
韩伯在前头,将闫禀玉的心音问出,“我们也没抢他们生意啊?”
“风水耗子三人成行,各司其职,缺一不可。所以我们三位被他们误会了,意图驱赶。”卢行歧说着,发现裹覆船身的流动水纹变缓,才几息过去,术法已经开始失效。
闫禀玉发现不对,“你是鬼身,不是人啊。”
“伏波渡外不容鬼,他们能见阴魂,所以误将我当人。”卢行歧道。
瞧那些人刚才的狠劲,估计还会再杀上来,闫禀玉催促:“我们快进伏波渡吧,那些人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再等等,时机未到。”卢行歧仍旧气定神闲。
既如此,干着急也没用,闫禀玉说:“好在你施了术法,我们的船‘隐形’了。”
卢行歧却道:“在阵势之内,术法功用不足,障眼法维持不了多久。”
一个晴天霹雳,闫禀玉慌了,“那你还这么悠闲?”
她又怀疑,“你别跟我说,你连进伏波渡的通道也还没找到?”
卢行歧不慌不忙把头一点。
闫禀玉张张口,却什么话说不出,最后无力地闭上眼,颇有种听天由命的颓丧。
船一直在经过重复的海域。
远处探灯再现,逐渐逼近。
“韩伯!”卢行歧终于发话了,“船直行,直冲到底!”
前方是一座岛。
直冲到底,就是船撞岛。
前路未知,后有追兵,对于卢行歧莫名的要求,韩伯和闫禀玉已经无法发出质疑。
韩伯到底有阅历,沉定几秒后,决定说:“那我开始了!”
闫禀玉则紧紧抓住船栏杆,双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禀玉姑娘,你也发觉了,我们一直在重复的场景里重复经历时空。”
卢行歧这时仍有闲情说话,可闫禀玉没心情听。
“当外物不可信时,应当做什么?”他目光过来,定定地看着她。
“……信自己。”
“对!”卢行歧释然道,“依靠直觉。”
闫禀玉气结,“你现在指的方向只是依靠直觉?”
“凡所有相,皆虚妄,不住相,生其心。”卢行歧缓声道来。
这句佛语的概意出自金刚经,相,狭可指七情六欲,泛可指万物。他的意思是,他们被伏波渡“一线距离”的相,迷惑了?皆虚妄,是要用超脱物外的智慧去突破现状吗?
思考拉回闫禀玉的一丝理智,但前方就是岛屿,按现行的船速预估,只剩十五秒了。她呼吸也重了,牙关紧扣。
“闫禀玉,信我。”卢行歧平日酸溜溜地姑娘姑娘地喊,但喊她全名时,总是带着一股坚定。
他再用袖子遮盖住她的目光,决然道:“韩伯撞岛!”
第26章 (加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