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爷打算怎么办?”
“卢行歧能在前晚出手帮助,而非直接趁乱去掘坟取阴息,应该是有其他想法。也恰恰证明他不想鬼门关口出事,这点与冯氏的初衷相同。”
那就与之和平相处了吗?这不利于蓝雁书的立场,她当然希望卢行歧与冯渐微折损,才能叫冯式微得势。
“或许是卢氏门风良善,不愿鬼门关口殃及无辜,或许事急从权,但可别忘了,他是为何而来的。”她煽动着冯守慈的意识。
棋子落缸声清凌,如泉击溪石,冯守慈生出渴意,执杯饮茶,“卢氏绝学起阴卦比杀人放火还不留余地,直接把魂都给灭了,门风只是立足于世,给门外看的,内里这些流派,都不是省油的灯。从他毁刘家祖穴,杀牙氏鸡鬼便可得知,他行事作风决绝狠辣,为达目的不计后果,何来良善?”
“那既如此,他会真心帮我们吗?”
“不清楚。”目前为止,都是冯守慈的猜测,“即便相帮,也非免费。”
蓝雁书将棋盘挪开,扶桌靠近冯守慈,柔声道:“其实,我有个想法。”
冯守慈看她,“说说。”
“听闻牙氏在地宫时,差点灭了卢行歧,他们有对付鬼魂的东西。我们何不借来用用,待鬼门关口真正稳妥,再卸磨杀驴,以绝后患。解除掉一个大麻烦,还能在其他派面前抬头。”
这是蓝雁书想了许久的一石三鸟之计,稳鬼门关口,灭卢行歧,撸掉冯渐微的靠山。
“听闻?你莫不是已经跟牙氏联络上了?”蓝雁书平日不管流派内事,只顾穿衣打扮逛街,冯守慈自是通透。
蓝雁书莞尔,“我也是替冯氏着想。”
冯守慈不赞同,“这些东西在拘魂幡面前,都如儿戏,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那就任由这么一个威胁悬而未决吗?”
冯守慈:“不,只是需要万分的谨慎,先探清卢行歧真正想做什么,再决定如何行动。”
蓝雁书有些漫不经心,“还是老爷有决断。”
——
次日起床,闫禀玉发现卢行歧换了套衣服,雾绿青衫,雅致俊逸,将他皮相底下的阴邪气都削减不少。
她穿上鞋,在他身周打转着瞧,“你不受香火,哪来的衣服换?”
他的目光也随着她转,“自是有办法。”
“那怎么想起换衣服了?”
他不言语了。
闫禀玉站定,没有追根究底地问,而是大方地夸:“很帅,少了些阴暗鬼气,多了些国风少年的阳光。”
估计他也听不懂,但看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总亏知道是夸奖。
闫禀玉去找衣服换,顺便问:“今天除了一个午宴,还有没有其他的事做?”
“暂时没有。”
“那就……穿裙子吧……”闫禀玉自言自语。天热来大姨妈,穿裤子难受,裙子凉爽。
她拿了身连衣裙去洗漱,打理好,回到屋子。客房没有梳妆台,抓上木梳,就坐圆凳梳头发。
昨天与冯渐微聚餐后,还有好些疑问,闫禀玉梳理着发丝,问道:“你不告诉冯渐微他爷爷与你有约定的事吗?”
“他心性不够狠,多说无益,不如趁着恨意,一举将冯氏内部给处理透。”卢行歧也坐了过来,手肘撑桌的闲适姿势,侧身面对她。
卢行歧不单要冯守慈求他,还想让冯渐微接管冯氏,多条后路,以便日后取阴息,简直狡诈近妖。闫禀玉看向他,他伸手到她后背,不知道想做什么。
她没在意,说:“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接受冯渐微同行?”
“世事变化,我不知冯氏内部如何,更不知他是什么意图,需要时间考量。”
“哦。”闫禀玉长发过腰,一梳梳不到底,也没多想。拢紧发丝时,头皮猛然一紧,扯得疼极了。再扭头一看,卢行歧在卷着她的发尾玩,没及时松手才被扯到。
“叩!”闫禀玉顺手用木梳敲他的手,他下意识躲开,目光上扬,撞到她幽怨的眼色。
“好玩吗?”她凉凉的声。
卢行歧讪讪一笑,待她转过身梳发,再次上手,这次只捻了一小缕发玩。
闫禀玉没发现,拢紧头发绑皮筋,束好发后,捋捋脖子的碎发,揪到遗漏的一缕发,然后回头发现那缕发的发尾,正卷在卢行歧的手指。她拍掉他的手,解皮筋散开头发,起身挪远了凳子。
卢行歧也跟着挪,被她忽然伸脚踩住凳沿,差点踢翻凳子。她穿了件白底蓝花的裙子,裙边不封线,散着柔软的须边,但她绷直的脚劲强硬。他讶然失笑,歉意地摆手,表示不乱动了。
闫禀玉这才放心,利落地扎好头发,喝杯水清肠胃,活珠子来送早饭。
他说起祠堂搭起戏台的事,“三火姐,大老爷特意请了戏班子,祠堂今晚上唱桂戏,我带你去凑凑热闹吧。”
“什么曲目?”卢行歧难得好奇其他的事。
活珠子回:“剧目我就记得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