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越悯接住落在怀中的宽剑,随手挡住袭来的利爪,幽怨盯着她转身奔向别人的背影。
师姐总关心旁人,也不想以他如今的‘修为’能否打过恶妖,他会被激得毒发的。
师姐……不公平。少年委屈得红了眼眶。
而袭来的痨病鬼目光落在他的脸上,黑眼骤然缩成圆孔,张口欲讲话,却被少年剑修蓦然横剑扫来。
他急急往后退,躲过凌厉的剑意,抬头复杂地看向菩越悯:“是你!”
菩越悯并未回应他的惊讶,握剑的手指苍白得清瘦,恹恹地盯着冒出来的东西。
差一点,他就能趁师姐不注意,碰到她。
死东西。
怨念下又是一剑袭去。
痨病鬼见他眼中杀意,顾不得地上的女修,转身朝另一侧逃离。
明月夷扶着女修,抬首厉喝:“菩越悯,别让他逃了。”
菩越悯对她颔首,瞬如红疾追去。
两道身影消失在林中,明月夷将女修扶至树下。
“明师姐。”女修缓缓回神,望着眼前的女人差点泣泪。
明月夷安抚她,放低声线问:“你没事吧?”
“没事。”女修刚才经历如此恐怖之事,此刻嘤嘤而哭。
明月夷见不得女子哭,正欲将人揽入怀中,垂眸不经意落在地上。
昨夜虽下过大雨,但今日熹微的光正好,金灿灿的落在地上将影子边沿轮廓都渡上清晰的线。
但现在,女修身下却没有影子。
明月夷伸手搭在她掩面而哭的头上,柔声安慰:“师妹,勿哭,现在你已经安全了。”
女修抬起楚楚可怜的脸,嘤泣:“幸好遇上了师姐,不然今日我可能就被那不妖不鬼的邪物杀了。”
明月夷‘嗯’了声,掌心蓄力,平静而又漠然地震碎女修漂亮的头颅。
女修的还未说完的话湮灭于风中,泛着沼泽的腥臭。
明月夷躲得再快,也还是避免不了,头颅爆裂时飞溅出的臭泥浆染得裙摆上都是。
失去头的‘女修’仿佛没有察觉,仍坐在原地咕噜咕噜地冒着沼泽腥臭,肩胛里藏起的翅膀颤巍巍地破皮而出。
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沼泽蝶妖。
明月夷将她收进收妖葫中,顾不得清理裙上沾染的臭泥浆,想到去追痨病鬼的菩越悯心觉不妙,赶紧捏诀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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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天大树的林中蔽日,痨病鬼如同被踢的蹴鞠落在地上。
他吐出一口乌黑的妖气,抬眼看着不远处坐在树上的红裳少年,大喝道:“明翊,别杀我,你看看,是我。”
许久未曾听见过这个名字了。
菩越悯抱着宽大剑,漂亮的脸蹭在剑身上,唇边笑意温柔,“叫谁明翊?”
痨病鬼不知他已经抛弃这个名字很多年了,以为他将自己忘记了,张口道:“我是,明真,与你一起长大的明真,你忘记了吗?”
一起长大?
他是天生的妖,生来便是,何时与旁人一起长大过。
菩越悯听得厌烦,伸出猩红的舌痴迷地舔着剑柄。
唔,师姐握过的。
他快乐得近乎要伸出蛇信缠在剑身上。
如此变态的一幕令明真讶然,见少年这么多年过去竟变成了这样,想到朱厌大人要找的人或许是他。
明真当即道:“不管你还记不记得我,现在我在朱厌大人手下,朱厌大人派人在寻你,想让你去一趟浮屠……”
话还没讲完,喉咙便被什么缠上了,只能发出呜呜的漏风声。
明真伸着苍白的长舌,全黑的眼珠爆裂垂下,看见自己脖颈被不知何时缠上的一条细蛇死死勒住,如拖一滩烂死的尸体丢在地上。
黑靴尖落在他的面前,旋即脸被人恶劣地踩在脚下。
“都怪你,明明我可以不用舔剑的。”菩越悯盯着脚下不人不鬼不妖的妖邪,像是天生性恶的少年埋怨他。
“我差点就舔上师姐的唇,伸进去舔她残缺的心,在上面留下我的气息,都怪你,都怪你。”
“为何不晚点来,我与师姐亲完再来,都怪你。”
明真现在用的是人身,脖子被勒得喘不上气,半句话都讲不出,脸似乎都要被他碾烂了。
他哪知两人原来在此处是要亲密,若是早知道,他不会打搅明翊,更不会想着找什么明月夷报仇。
他太熟悉明翊了,极恶极善全凭心意。
现在明翊就是极恶。
可现在他的脸被踩烂,脖子快被勒得与身体分离,这次死了,他说不定会被吃掉,世上就再也没有明真了。
明真颤巍巍地伸出手,猛地抓住覆在面前不知是少年过分长的黑发,还是袍摆。
刚一触碰,乍然听见少年古怪的叫声。
“好痛啊。”
什么好痛?
明真抖着手往会收,接着又听见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