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拙的手里。
而被挖去眼睛的那只眼,此刻准确来说是一颗什么都看不见的假眼。
“你挖掉自己的眼睛,监控我?”说实话,即便叶宴再怎么沉着冷静,但面对像他这种有些精神变态的人,还是有些难以维持冷静,“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简景深笑了笑:“你不懂我,你不知道有人从出生就被淤泥裹挟,当他看见一抹阳光时,会有多么想要疯狂地追逐他留下他占有他,从你扶我起来,朝我展露微笑的一瞬间,我就决定,无论付出什么,我都要留下它。”
说到这儿,他冷哼了一声:“我付出那么多就是想看你对着我再笑一次,如果当初我们在学校再次相遇,你对我笑了,哪怕只是淡淡弯了弯唇角,我都只会一辈子跟随你,可你没有,你只是冷漠地略过我,当着我的面走向沈正仪,对着他展露了我日思夜想的笑容。
所以我决定要将你踩在脚下,我想知道如果你被瞧不上的我压在身下动弹不得时,会流露出怎样的表情,又会怎样向我求饶。叶宴,你怪不得我,要怪就怪当初的你自己,怪你的自傲和冷漠。”
强盗逻辑。
叶宴原本以为简景深是在嫉妒自己,所以才处心积虑搞出这么多事,但原来并不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叶宴当年的一次心软,一次善心。
简景深扭头看向叶宴,此刻的叶宴略显虚弱,脸色苍白到有些透明,好像一戳就破的泡沫,颤抖的眼睫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他无神的眼眸。
此刻的叶宴脆弱至极,和当年意气风发的他丝毫不同,明明十几年来他幻想过无数次想要将叶宴留在身边。
那种感情越来越深,越来越强烈,渐渐地他忘了自己为什么而追逐他,只想知道他被自己折磨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但当真的到了这一天,他却笑不出来,甚至心脏那里还有些抽痛。
他母亲死的时候没有,他挖下自己眼睛时没有,可此刻看到叶宴露出这种神情,他竟然感觉到有些不能呼吸。
是心痛吗?他也会心痛吗?没心的人也会心痛吗?
直到这一刻,简景深才知道,原来他所求的其实终究还是最开始那个愿望。
他想要叶宴的一个笑,明媚的温柔的灿烂的不耐烦的娇嗔的,像他对叶怀拙那样,对沈正仪那样,对路修对那群学生那样……
他只要一个笑,一个拉他走出黑暗,带他走向光明的笑。
简景深沉默不语,叶宴没有兴趣管这个变态又在想什么,现如今他只想知道过去的事。
当初他到底是被谁伏击,那个女孩又是被谁玷污,路修到底是不是她的孩子,路修又是被谁救走的,他的老师尸体去了哪儿,沈正仪又是怎么回事?
所有的问题纵横交错,似乎只差一个突破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