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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笼 第44节(1 / 3)

冒雨冲进了西苑前院,我还心有余悸。

抬头望见阿爸住的那间屋子百叶窗开着,窗前挂的那个鸟笼却空了,里面的夜莺不知去了哪里,我心里莫名浮起一丝不安。

“阿爸,我回来啦!”我双手做喇叭大叫。

无人应声。

睡了吗?我正往前门走,余光却瞥见一抹人影闪过,定睛去看,便瞧见了侧门外一个人远去的背影,看身形,就是薄隆昌。

我松了口气,他应该今晚不会再来了吧。

想着我心情好了几分,蹦蹦跳跳的进了西苑的小洋楼。

“哎呀,阿惑少爷怎么回来了?”东苑负责伺候我阿爸的仆妇迎上来,拿了毯子将我裹住,“快去看看伶夫人,喊他食饭他不也应声,不知道是不是又和老爷吵架了心情不好,关在门里不出来。”

“嗯,”我点点头,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到了门口,敲了好几下门,又喊了好多声,阿爸就是不应。把耳朵贴着门听,门里只有细碎的风铃声,除此以外,再听不见别的声响。

心里那种说不出的不详感愈发浓重,我加大力度猛拍门板:“阿爸,阿爸我考完回来了!快出来食饭啦!”

依然没有声响。

我心下一紧,回头跑到管家婆面前:“其他人呢?阿茶姨麻烦你去通知医生,我怀疑我阿爸是昏倒了,我爬上去看看。”

搬了椅子转到窗下,我爬上一楼窗檐,踩着雕花窗栏够到二楼的窗台,甫一探头,我就整个人僵在那里。

那一瞬间我只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可轰隆一声雷鸣,惨白的闪电刹那将黝黑的房中照亮,风将窗前的白纱掀起,容我得以看得清清楚楚,我阿爸就穿着当年那件唱《帝女花》的大红戏服,悬在吊扇下。

他脸上化着戏妆,静静闭着双眼,一手握拳,似乎捏着什么。

又是一声雷鸣,我的魂魄似被抽空,手一松,一脚踩空。

一声闷响,我重重跌在草坪上,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雨滴从上空落下来,落得很慢很慢,时间被无限拉长,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视线和魂魄都渐渐涣散开来,像一个摔坏了的木偶娃娃。

阿爸,我一定是在发噩梦,是不是?

等梦醒来,你就会回来,会在西苑小洋楼的窗前等我回来的是不是?我错了,以后我回西苑住,我陪着你,我们离开薄家,好不好?

一片暗影落在脸上,好像是黑色的伞檐。

我看见持伞的手,拇指上戴着枚翡翠扳指,一滴雨自伞柄坠落,滴在我的脸上。我动不了,只觉身子被打横抱起,一只手覆住我的眼。

“忘记你看到了什么”男人的声音在我耳畔低道,是薄隆昌,身上有股我从没闻见过的阴冷气味,像是灰烬,又像是消毒水,不知怎么让我想到毒蛇,他的手指仿佛蛇身爬过我的脸颊,食指上鳞片般粗糙的触感刮过我的咽喉,“嘘…乖。记住,你阿爸是病死的。”

第60章 雨中鸟

不是,他不是病死的!不是!为什么要骗人!

我陷入黑暗里,喘不上气,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大口呼吸着,浑浑噩噩间,有许多人影在眼前晃动。

“知惑少爷是不是中邪了?打了退烧针这烧还是不退,嘴里一直说胡话,是不是伶姨娘舍不得他,想带他一起走?”

“西医中医都不管用,要不要去找个大师来看看?”

“知惑?”薄翊川的声音到了耳畔。

“大少?大少,知惑少爷怕是中了邪,你还是不要近身的好。”

“让开,让我看看他。知惑,知惑?”

他的声音像一根定海神针,沉沉坠进漩涡中心,定住了我的心神。

忽然伴随着刺耳的电话铃声,一阵喧哗声由远及近。

“婆太发了急症,季叔,老爷呢?”

“老爷还在旁边殡仪馆里送伶姨娘。”

“明叔,婆太是怎么了?”

“脑梗了,现在情况很危险!快,老季,你快派人去找老爷,我打他手机他根本不接!二爷和四爷和二姨太秀臣他们都已经赶去香港了,恐怕晚一点就见不到婆太最后一面了!这吉星一出事,我们薄家真是祸不单行!”

“大少,你快去婆太那里。”喧哗声远去,季叔的声音在近处响起。

“可是知惑”

“大少,二爷四爷二姨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还有婆太的母族,要是让他们先赶到,婆太手里的资产恐怕会被瓜分殆尽,就算她再重视你也保不住孰轻孰重,大少心里要有数,别让大夫人失望。”

“我知道。喂,帮我定最快飞香港的机票。”薄翊川的声音离开了近处。

不要走,不要走

不要走,哥,不要在这个时候丢下我!阿爸没了,我好怕

心里有个声音在尖叫,我想要喊住他,嗓子眼却像被堵住,发不出声音,努力睁开眼,却只听见了他匆匆离去的脚步声与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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