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刻是闲着的。
他从出生起就注定了要继承格兰特家族、袭承爵位,再加上s级的等级,他的就是许多虫族究其一生都够不到的高度,却也因此背上了比谁都要沉重的责任。
优秀是理所应当的,不合格则罪无可恕。
微妙的,赫林竟觉得,他们的过去,其实很相似。
只不过在这相似的基础上,分歧越来越大,最后造就了两个性格迥异的灵魂。
在窗户上敲了敲,赫林垂眼,看见楼下的仆从们匆匆忙忙,正往温室里搬运新送来的盆栽。
莫名的,赫林明白了为什么刚来这里的时候,格兰特会问他喜不喜欢花了。
大概在许多年前,格兰特的雌父,曾为了他的雄父在这漫山遍野种满了鲜花,以此表达内心的爱意。于是多年后的现在,他也笨拙地学着雌父的样子,为自己的雄虫种上许许多多的花。
只等来年春天,微风吹过,他们便能如同彩绘玻璃上那样,在花团锦簇中彼此依偎。
可是,赫林大概是等不到那一天到来,就已经离开。
他的离开,代表着任务完成,极寒风暴将席卷整个世界。到时候,这些花就再不可能开了。
一种淡淡的说不出的情绪很快地扫过心头。
然后赫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可惜”。
他回到主卧时,格兰特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光脑,似乎正思索着什么。见赫林进来,眉头稍稍蹙起:“你去哪儿了?”
“随便逛了一下。”赫林坐到他旁边,握住他搭在一旁的手。
“问得就是你去哪儿逛了。”格兰特反握住他。
“二楼的收藏室。”
格兰特的神情微微变化。
赫林注意到了,却假装没注意到,自顾自继续道:“里面的画很好看。”
格兰特收紧了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你喜欢?”
赫林笑了笑,没回答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听说那些是你雌父的爱物。”
沉默片刻,格兰特声音压低了些许,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我的雌父不喜欢花,是雄父喜欢,才会请了画家来,绘制出那些画的。”
赫林心知这是个探听过去的极好机会,循循善诱道:“听说你和你雌父很像。”
不想这句话竟刺激到了格兰特,他猛地甩开赫林的手,从沙发上站起身:“我和他一点都不像!”
赫林一怔。
却见格兰特在下意识否定后,看了赫林一会儿,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可能……真的有点像吧。”
他坐回原处,整只虫竟沮丧了许多。
赫林还是头回见格兰特这副模样,在思考以前,他已经伸手将雌虫抱进了怀里,探出精神力,施以温柔地安抚。
衣角悄无声息地被拉紧。
第一次,赫林从格兰特身上感受到了不是由他施加的、厚重的不安。
显然,与老公爵和他雄主有关的过去,对格兰特而言,绝非什么美好的回忆。
他没有放任自己的好奇心继续追问,只低头在雌虫耳尖上落下一吻:“不怕。”
片刻后,怀里传来闷闷的“我才没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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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校入学仪式那天阴云密布,仿佛随时都要降下一场大雨。这一届军校总招生数为一万七千九百名,根据报考专业,新生们被分到了不同的区域。
这个数字听来夸张,但对中央军校这座巨大的如同城镇一般的学院来说,平均算下来,已算是“地广虫稀”了。
军校门口的拥挤程度远超考试那天,但毕竟都是准军校生,场面并不算混乱。饶是如此,校方也还是十分贴心地准备了雄虫专用通道,且专门围了护栏、铺了地毯。
如此用心的程度,显然不可能每年都有,想也知道是看在格兰特家族的面子上,特意布置准备的。
通道前摆放着身份认证机器,赫林走下飞行器,走到机器前,还没伸出光脑,就听见站在一旁的学生会打扮的长发亚雌温柔道:“赫林阁下,您好。您看,我早说过,您一定能通过测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