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人带到外地,孤男寡男的给他灌醉了?!季闻则!你就是这么照顾人的?!”
季闻则总觉得这话有点耳熟,仔细一想,可不是那天去ktv他训薛简的原话么。不由得有些讪讪。
“他自己拿了瓶带酒精的饮料,喝了一半,已经喊停了。”季闻则报了饮料名字,忍不住说,“这个只有小孩不给喝吧。”
“可他就坐小孩那桌的啊。”薛简说,声音里都听得出,他现在肯定是皱着一张脸,“只半瓶应该没关系,我看他酒量确实见长,你俩溜达溜达,吹吹风,也就缓过劲儿了。”
“行。”季闻则放了心。他摸不准郁思白酒量,边打电话,还不忘回头看两眼,就怕人一头栽进红油面汤里。
“那挂了,他现在挺清醒的,我们赶紧回去。”
一听没事儿,薛简便也放松下来,笑了声:“你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给人带渝市灌醉,真看上人家了呢。”
季闻则刚调到沪市的时候,薛简也顺嘴开过这样的玩笑,在他那儿这都不是什么出格的话,本以为季闻则会像之前一样笑着叱骂他。
结果电话那边,一时间安静得像死了一样。
薛简:……
薛简:???
他心里一个咯噔,开口声音都有点劈叉:“……喂?怎么不说话了,是、是信号不好吗?”
“……”半晌,季闻则开口。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也没法解释。”
说罢,在薛简的下一声爆鸣发出来前,季闻则眼疾手快,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他转身回去,跟眼前染上果酒味儿的家伙四目相对。
郁思白眨眨眼,问得毫不避讳。
“你被骂啦?”
季闻则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扫码付了钱,手机一揣道:“我们回吧。”
郁思白的酒量……说来也好玩。简直和他这个人一样,乍看上去一点儿都遮掩不来,但试图接触之后才发现,完全是捉摸不透。
郁思白看似神志清醒地一起身,下一秒就打了个晃。
季闻则再一看,他打电话不到一分钟的功夫,玻璃瓶里已经空空荡荡了。
再看向果酒味的人……
“走哇?”郁思白站稳了,招呼他往外走,连装着宝贝板材的背包都忘了。
季闻则把包挎在臂弯,快走两步赶上,忽然觉得有些骑虎难下。
现在他回也不是,不回又不可能。
回去怎么办?
把郁思白一个人丢回房间,让他自生自灭?虽然他是没喝多少,走路……看着也只是一点点打飘,但嘴上已经显出点儿没把门的意思了。万一回去之后,头脑一昏做点儿什么,比如开播胡言乱语,第二天醒来肯定得后悔。
可不把人丢回他房间,难不成带回自己那去?
像什么话。
其实还有一个方案。
execut2。
找由头跟他打个电话挂着,隔着网线看顾他一会儿,也不是不行。
但……还是算了。execut2和他什么关系?总归不是能煲电话粥的关系,也不合适。
季闻则又头疼起来。
之前吃饭的时候,郁思白问他。为什么没说“郁组长啊能当你的老板我也很开心”,实话是……
郁思白忽然整个人矮了一下。季闻则立刻伸手拎住他的后衣领,紧接着,眼看前领子就要勒住脖子,又匆忙伸出左手,在人胳膊上扶了一下。
“路上有石头。”郁思白站直了,动了动脚腕,疼得龇牙咧嘴,还扬着一张笑脸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一低头,看见季闻则左臂上挎着的包,顿时诶呀一声。
“原来在这儿!我就说缺了点什么。”说着,就把包接过来,重新规规矩矩背到背上,双肩的背法,像个小学生。
轻轻叹了口气,季闻则左手垂落回身侧,紧了紧拎住郁思白后衣领的右手,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郁组长啊……当你的老板,我总是很头疼。”
“那去吹吹海风吧?”郁思白大约是没听清前半句,只顺着最后一句说,末了又皱皱鼻子,认真道,“我都闻到了。”
这人讲起话来还口条清晰,实则已经半点逻辑都没有了,季闻则哭笑不得,拎着人说:“这里是渝市,没有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