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推开他,“你属狗的啊,弄得我一脸的口水。那今晚,你没答应?”
“小石大人让我高抬贵手,这个肯定不可能。事情闹得很大,而且他妹婿仗着自己是宗室子弟,做了那么多恶事。如今别人是豁出一身剐告状,我怎么能昧着良心高抬这个贵手呢?我只答应,在大理寺的牢狱中让他少受些罪。放心,我心头有数。”
魏楹是大理寺卿,正是管大案、要案的。事情牵涉到贵人,也归在这个范畴。
“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你说呢,你不放心什么?”
“别闹了!那这样一来你岂不是得罪了宗室。他们全住在宗室营里,一有什么事守望互助。你一个三品官,能跟他们对着来么?”
魏楹眼里露出毅然的神色来,“我明天就让这件事直达天听。皇上不会纵容宗室子弟为恶不管的。”
只是夜半,有人拍门报讯:安置告状的人住的客栈起火了,告状人没能出得来。
沈寄一愣,这苦主没了,案子是不是就要断了?
魏楹冷下眉眼道:“状纸已经收了,只是要另找人证了。”
“你也说了是豁出一身剐来告状的。如今遇害了,旁人还敢作证么?而且你那一纸状纸,不定还在呢。什么都没有,你怎么查案子?就是去事发地,怕也查不到什么了。”
魏楹点头,“是,我让人去安置那告状的人的地方,也只有大理寺的人知道。那状纸多半也不在了。”
沈寄小声道:“宗室的人也太猖狂了吧。”
“不就是仗着是龙子凤孙。这么多代了,历代先皇的血脉都不知还剩几分。”
本朝的皇室子弟,封爵是例减的。数代以后后便没有爵位了。
可也不能让宗室子弟就泯然众人矣。
于是朝廷出银子养在宗室营里。
可是,这些皇n代,依沈寄看来,就没几个好的。
好的也都被皇帝扒拉出来当差了。
剩下的那些,就整日的斗鸡走狗欺男霸女。
对了,这次闹出的是圈占良田。
这些人有钱有势,而且都是宗室子弟,所以犯了事一般都能免责。
长此以往,行事就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如今,有人豁出命来递了状纸。
还是找准了门路递到了魏楹手头,而不是其他的官员那里。
恐怕正在高兴呢,结果就惨遭灭口。
沈寄埋怨道:“你怎么就不把人保护好些呢?就放放心心的去跟人喝酒叙旧去了。魏大人,你办案子办老了的人,怎么这么不经心啊。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人家敢站出来告宗室子弟容易么?”
第二天,魏楹下朝后去自己的衙门,发现果然之前收的状纸不见了。
好一个大理寺衙门!
他平日使着还挺顺手的人,如今便成了内贼。
魏楹坐了下来,文不加点的写奏折,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一起上奏。
要是没这回事,怕是还引不起皇帝的重视。
如今宗室的手伸这么长,都能在大理寺控制刑狱事件了。
皇帝能容得才怪。
至于那告状人,自然没有葬身火海。
要是真死了,他这出戏还怎么唱?
正如他媳妇所说,他可是办案子都办老了的人了。
从一开始被人拦轿子,接下那张状告宗室侵占良田的、按了几十个大红指印的状纸。
他就预料到宗室营的人会不遗余力、团结一心的阻挠他办案了。
因为,他接下这张状纸,在他们看来就是和整个宗室对着干。
毕竟是血脉相连,宗室营的人也都是太祖太宗的后裔。
而且三人成虎,皇帝跟前他们也是说得上话的。
他接了状纸,一个不好是要把自己也折进去的,不想点法子怎么行?
沈寄这会儿带着小亲王往二狗子的鱼塘去。
马车前后跟着的,便是皇帝拨给醇亲王的大内侍卫。
她是真没想到,魏楹竟然把告状人安置在二狗子这里了。
他们现在就是要带他到宫门前去侯着。
这个地方连沈寄都没想到,外人就更想不到了。
早上,沈寄已经把事儿简单的给四岁的小亲王讲了讲。
就是你家的远亲做了坏事,现在有人来告状。
然后昨晚你的远亲还派人要把告状的人烧死。
你是帮理还是帮亲?
小亲王现在是和小馒头混玩,但伽叶大师平日也给他讲一些佛偈小故事。
里头的善恶因果等等他也能听明白了。
因此听沈寄说了,他就表示要帮理不帮亲。
沈寄便带着他来接人了。
万一有什么,还可以用他的身份挡一挡。
而且,大内侍卫也很好用的。
不过,这些大内侍卫并不知道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