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柏道:“兴许没你想的这么复杂。”
王氏笑道:“你要不是觉得他可能是故意接近信哥的,方才他说他家离得不远,你就会直接邀请他明日过来,同信哥一道坐车回书院了。”
魏柏这些年顶着魏楹兄弟的名头,自然是不少人想通过他接近魏楹。
他也是遇得多了,知道很多人只是拿自己当桥用,这才多长了一个心眼。
不然,方才他的确是会热情相邀的。
谢伏嘉和信哥一样,都是穿着院服回京。这个看不出来什么贫富差距。
但他身边连个书童都没有,一看就是寒门子弟。
他一贯是很乐意提携好学上进的寒门子弟的。
但这个人从搭信哥的顺风车,到执意进来恭敬的道谢,看起来是很顺理成章,但是也还是有点惹人疑窦。
所以,他便暂时保留了态度。
信哥送了人回来,王氏便问他:“小谢是主动提出搭你的车的?”
信哥有丞相做伯父,在书院自然更受重视。
就是请教先生问题,先生也会讲得更仔细一些。
王氏在开学之初,便将他这层身份透露出去了。
信哥点头,“也不是,是我在半山遇上他的。他成绩挺好,就是家里有些穷。我想着之前和他讨论的问题还没有结论,就邀他到车上说,也顺道送他一程。”
魏柏道:“此人品行如何?”
听起来似乎是自己夫妻俩有些多心了。
但也保不准是摸清了信哥的行程,故意先走一步半道偶遇的。
“师长、同窗都说他为人不错。我也觉得他很好。”
魏柏心道:如果真的是品行和学业都好,就算是有意接近信哥,倒也可以理解。顺手帮他一下也无妨,反正大哥也是在寻找值得培养的晚辈。
如今的他,也是早知道文人如果一味清高,混官场是绝对不行的。
如果这人只是比较灵活倒也无碍。
就怕是什么心机城府极深的人,甚至是大哥的对头故意安排的人。
所以,他肯定不会贸然向大哥推荐的。
此事不急,以后再说吧。
信哥问道:“琳姐儿和曦姐儿呢?”
他一个月回来一次,两个妹妹居然都不在家?
王氏道:“她们都在大伯那边。琳姐儿去陪大嫂,曦姐儿和小豆沙一起在跟着万先生学习。”
信哥挑眉,“是那个万先生?”
太子妃的女先生,那是相当有名气的。
母亲特地说出来,又是大伯母给小豆沙寻的女先生,信哥一下子就想到了。
王氏点头,“是啊。你也赶紧换身衣服,咱们这就过去。小包子和小馒头眼看就要入学试了,你去给他们说说考试的注意事项。娘平日里也在那边帮忙。相府人跟事都多,你小姑姑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淮阳有几家亲戚,这两天也到了。”
“哦。”
信哥答应着进去换了一身便服。
其实他是放了便服在书院的,只是归心似箭就懒得换了。
至于谢伏嘉,院服就是他最好的衣服。
而且,穿一身东山书院的院服,不但可以受路人艳羡,也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譬如说如果路上遇上不讲道理的富家公子哥儿,看到他是东山书院的也会忌惮三分。
不会像对其他穷人一样,动不动就挥鞭子什么的。
毕竟东山书院可有官场摇篮之称。
能考进去的一半能进官场,还有一半也能混个名士。
而且师长、同门都不是等闲人物。
兴许动了一个,牵出来一串。
甚至,谢伏嘉有两次路见不平,仗义出言相助。
对方也是看他是东山书院的给了面子。
此番他的确是故意接近信哥的。寒门难出贵子,有终南捷径谁不想走呢?
六房一家三口抵达的时候,沈寄正在和几个老家的亲戚说话。
芳姐儿的父母也到了。
她母亲有些失望,领了她下去说话。
这会儿和沈寄在说话的是三叔祖母的孙媳贾氏。
三叔祖父做过三品大员,贾氏的公公如今也外放在做知府。
不过,他年岁已过知天命,要想再往上就有些难了。
希望自然是放在了儿子和孙子身上。
只是贾氏的夫婿考过举人已经很多年了,却一直没考上进士。
如今他的儿子也考上秀才了。
听贾氏的口气,打算去吏部排个号,活动一番以举人身份入仕途。
但是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心。
毕竟这样一来,就是断绝了考进士的路了。
读书人还是想金榜题名做两榜进士的。在他们眼底,这才是正途。
魏楹当年因为害怕考上同进士,都停了三年再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