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命是捡回来的,对方两个重伤不治死了。这事闹得很大,还是杨琤那传说中的高人师父出来解决掉的,可惜我没福气在现场看啊,据说打得那个激烈,人家百年号的酒庄愣是被打得没了顶……哎,姑娘?你咋了?”
脑中一片空白,呼吸跟思绪一样茫然,我听到自己声音轻飘飘的响起:“那,生斩九头蛇妖呢……”
骆元安挠挠头皮,看我的眼睛一时不解:“我怎么觉得不对劲,你中意他岂会不关注他?这些事情按理不是应该知道么,怎么还来问我了?”
将心底的所有情绪硬生生压下,我又问:“生斩九头蛇妖是怎么回事?”
他皱眉看了我一会儿,继续道:“那得说到沧州的九龙渊了,你九龙渊总该知道了吧?”
脑袋嗡的一响,我睁大眼睛:“他去了九龙渊?!”
沧州九龙渊,天下闻名,横不可跃,深不可测,宽里,世人传其底下空旷,足以豢养九条巨龙。
九条巨龙不得而知,但它底下必有凶孽妖兽,因为它的煞气实在太重,若得天气清明,在千里之外都能看到它的黑雾缭绕。连师公和拂云尊者这样的玄术大家都不会轻易过去,因为有太多这样的高人有去无回,譬如传说中昆仑紫翠宗门的前一任宗主。
我赶紧道:“到底怎么回事?九头蛇妖又是什么?”
“还能怎么回事,就那段时间九龙渊闹得纷纷扬扬,他也跟去了,还斩了一条九头蛇嘛,你知道那蛇的脑袋多大么?你看着我的手啊,有……”
“那他受伤了没?!”
被我一口打断,他的兴致似也没了,不悦道:“哪能不受伤?这九头蛇妖,换成天上神仙来也得丢个半条命。”
我上前两步:“丢半条命?!”
“那倒没有,我说的是神仙,又没说他丢半条命……”
我松了口:“那……”
他淡淡道:“也就丢个三分之二吧。”
一口血气差点没冲上来,我怒道:“你,你……”
“嗯?我咋了?”
我气得发颤,真想拿茶盏砸他。
瘫坐回椅子上,我的眼眶又红了:“第二件和第三件都是坏事,就没有一件好事吗?”
“我知道的杨琤就这么多了,还有什么其他人要问的没?”
忽然就觉得那么冷,像被扔入了冰窖,我抬手抹掉眼泪,心痛如绞。
杨修夷是一个可将生死付于笑谈的狂人,这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可是,他的狂是清高孤冷的淡漠,绝非目中无人的狂妄,如今与高人前辈做斗,那怎会是他的作风。
师公曾说过,若有一日天下大乱,天柱轰然倾垮,妖魔祸世,礼崩乐塌,人间凄惶。唯一会孤守世道,顷毕生之力扭转乾坤,重建世制的人只有杨修夷。不管他胸中是否有这般济世雄心,他都会做,因为这是师命。尊师重道,这是杨修夷。至于师公,他笑着说若真有那一日,他早已战死了。
骆元安催我:“萧姑娘,赶紧的啊,还有什么要问的没,都什么时候了,我还要去做饭的啊!”
“玉尊仙人呢?”我哽咽,“他过得好不好?”
胖乎乎的脸瘪吱了下嘴巴,骆元安皱眉苦思,摇了摇头:“这类高人没发生什么大事的话,真的没办法知道他们的近况,我想巴结他们都不知道机会在哪呢。”
我松了口气,起身道:“多谢骆先生了,我先告辞,你要的货我会尽快送来的。”
他说得对,师父没发生什么大事他的近况不会被人知道的,那师父现在一定没事,若师父出事了,他的名字一定会传遍天下。
离开之前我再三嘱咐骆元安这些事情不要透露出去,他不耐烦的挥了挥纸:“血印在呢,血印在呢,快走快走。”
回去的路上,麦田被夕阳染的迷金耀目,我抱膝坐在牛车上,脑袋歪在臂弯里,听风声呼呼,冰入肌骨。
婇婇买了很多东西,兴高采烈的同我分享,我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萦绕心头的,是那几个朝思暮想的人名。
采药,晒药,炼药,这是接下去几日一直在做的事。日子过得很快,中秋转眼就到了,婇婇说妙荷有事,不能陪她了,非要拉着我一起去城里卖月饼。总共卖了三两三钱,我们去街上逛了大圈,买了好些吃的用的,晚上婇婇把村里一半的小孩叫到我的院子里玩。
我坐在一旁捧着月饼啃,看着她给她们发水果和甜糖香梅,还有新式的小簪子。
朦白月色洒下,每个人被笼了层银芒,婇婇带着她们做游戏,我因为四肢冰冷而不愿动,继续啃月饼。
她们玩得尽兴,我却倚着栅栏快要睡着,忽的数声尖叫响起,将我惊醒。
我撑身坐起,看到那些孩子们纷纷退到一旁,一个小少年抱着浑身浴血的小女孩跑进来,双膝噗通一下跪在婇婇跟前:“婇婇姐,救救小思吧!”
小女孩衣裳被鲜血染的通红,双目惊恐的睁着,脸色惨白无色。
婇婇忙去扶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