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想想为什么少爷要你穿的这么深么?”她笑得眉眼弯弯。
我仍摇头:“去了就知道了,没什么可猜的。”
一个多时辰,马车停了下来,车外人声喧哗,隐闻琴歌丝竹之音。
唐芊先掀车帘,唤道:“少爷。”
两个字让我的神思聚回一束,唐芊走下马车转身扶我,我刚踩上软凳,就被杨修夷握住了手。
他的指尖习惯性的在我的掌心里轻轻摩挲,我笑道:“是热的吧。”
他一笑:“嗯。”
天空落着细雪,他抬手将我斗篷后的兜帽戴上,雪花落在他的清俊眉眼上,温柔的似要与天地融为一体。
一阵朗笑传来,我转过眸去,一个高大俊挺的褐衣男子走来,笑道:“这就是弟妹了,久仰久仰。”
男子生得好看俊朗,言笑间自信逸然,别是洒脱。
我一时不知怎么称呼他,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伸手朝里边引去:“风雪太寒,先进去吧。”
庭院里梅香四溢,穿过游廊和水阁,他将我们迎入一座宽阔楼宇,大堂里边正弥酒散琴,数个身着蓝衣的娇俏美人在缓歌缦舞,姿如扶柳。
地下烧着地龙,很暖和,唐芊帮我脱下斗篷,大袖洒开,和宽大的衣袂一起垂下。
两边各置小案,我和杨修夷跪坐一席,除了我们,还有许多陌生面孔。言谈中得知是秦域的门客和玑客,但除了秦域和几人略显书生气之外,其他人长得实在粗犷,像是菜市上的屠夫。
一番寒暄,大约就是为我们接风洗尘,这些门客玑客都很善谈,从地域人情到四海八荒,最后聊到了涂荒雪地上的战局,要杨修夷帮忙分析。毕竟是人家的战争,杨修夷以不懂局势和不愿纸上谈兵给婉转的含糊了过去。
酒酣越来越浓,几个歌姬来献酒,我伸手接过,就要言谢,玉弓从侧门绕我们身后疾步垂首走来,对杨修夷道:“姑爷,孙先生派人来让我告知你,说准备妥了。”
我问:“什么妥了?”
杨修夷对我笑了笑,没答话,起身对秦域道还有要事,要先告退。
秦域没有挽留,一脸了然的笑:“去吧,今夜你想必要晚睡了,明日暮色我再去找你。”
出来时雪已变大,唐芊抱着斗篷上来,杨修夷接过披在我身上。
“你好像没喝多少酒。”我说道。
这里的饭菜着实不合我胃口,但不得不说,酒水很香。
杨修夷柔声道:“因为还有正事。”
将我的兜帽戴好,他整理我的头发:“以后衣裳的颜色不能再穿得这么深了,太瘦了。”
唐芊在一旁颔首:“是。”
我笑道:“不是你让我穿成这样么。”
雪花纷扬落下,衬着楼宇灯光,分外柔和。
杨修夷牵住我的手往前走去,行的很缓,脚步声有着细微的沙哑。
“我很喜欢你的名字。”他忽然突兀道。
“月牙儿?”
“是初九。”他微抬起头,望着天澜,“今日是腊八,半个时辰后就是初九了。”
第419章 边走边说
幼时一过完师父的生辰,我就开始忙活我自己的,在山上东来西跑,采药收菜,上跳下窜,没事便想着要怎么过。师父成日说我不够矜持,谁都会过生辰,每年都会过一次,有什么可值得稀罕的。
有时我会很羡慕半梦村里的孩子,他们的生辰都有爹娘张罗,若爹娘不在,还会有爷爷奶奶和其他亲人。我却只有我自己。
如今,我真的不将自己的生辰当稀罕物了,我已不想去记这个日子。我害怕想到爹娘,会揪心揪心的疼痛,我甚至真的已经将这个日子给忘了。
马车往北,上了一条山道,杨修夷让车夫在路旁停下,让他送唐芊她们回去,而后带着我独自上山。
夜色很静,雪花落了满地,山中宁谧无声,只有远处灯火送来一点点照路的光。
我被他紧紧握住手,身上的鸦青色斗篷和他的黛紫色长袍一同隐入了黑暗。
在一个迎风坡停下,风雪吹面,带着微凉,我微喘着气,将半城灯光收入眼底,叹道:“凤隐城好大。”
“凤隐城曾是上古凤族避难时的隐巷之城。”杨修夷道。
“为什么带我来这呢。”我侧眸看着他。
话音刚落,八方蓦然齐齐乍响,我惊了一跳,回首望去,不过须臾一瞬,天边数千朵烟花同时绽开,碎空一般将天幕点燃,璀璨耀目。
我睁大了眼睛,一时呆愣。
烟花消散,随之却有更多烟火绽放,色彩缤纷,一波连着一波,似江水不歇,在苍穹翻涌。
大雪同流云明末,夜色与彩光吞屠,万鼓齐鸣,争相竞放,波澜壮阔。
一股滚烫的暖意涌上心头,我鼻尖一酸,情不自禁的掉下了眼泪。
“别哭。”杨修夷伸手搂住我。
我回身埋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