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抽了抽,见众人都停下了,遂抬起手轰着他们道:“去去去,老子喝多了酒尿急!都看什么看!”
其他人见没事发生,也都放松了神情,挤眉弄眼的哄笑着:“听说大哥去会了万霞楼的卿卿姑娘,想来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兔崽子们都皮痒了是吧!”高晋随着他们笑骂着又走出去一段,转头对身旁的陈觅道:“我去方便下,你压着队。”说完扭身往墙角走去。
陈觅答应了一声,看了眼高晋离去的方向,心里起了一丝疑惑,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跟着巡视的队伍继续往前去了。
高晋看着队伍走远了,直奔谷三娘刚刚的藏身处,可那个角落已空无一人。
他气得在心里直骂娘,又不能放任不管,只得提了口气蹿上墙头。
此时的谷三娘正趴在一处角楼的高脊上,焦急的四处张望。
安平坊占地很广,富户权贵聚集,虽过了宵禁,但坊间依旧不乏灯火汇聚之处。各家的宅院里都有挑灯巡视的仆役,有几处还传来悠扬曲调伴着笑闹杂谈。
谷三娘心里很急,高晋只说了安平坊,又没说出具体的方位,简直无从找起。她只得竖起耳朵仔仔细细地分辨各处细碎的声响,同时压低了身形以防被眼尖的仆役瞧见。
风声卷杂着歌声、曲声、调笑声、喝骂声……
她忽然凝住,一阵叮叮当当的撞击声隐隐约约的传来,声音离得有点远,几不可辨。但谷三娘丝毫没犹豫,盯准了方向,足尖轻点就急掠了过去。
离得越近,声音越清晰,确实是有人在交手,人数不多,只有四个。借着四处的微光仅能看清个轮廓,但这就足够谷三娘认出其中的一人正是谷叔。
谷叔正被三人围攻,渐渐处于下风,谷三娘来不及多想,撕了条裙摆,蒙了面就要冲过去。她身形刚动,却被人从后面按住了肩膀,同时一道夹带着怒气的声音低传入耳:“待着别动!”
谷三娘正欲往后挥的匕首顿时停住去势,在她愣怔的一刹那,一个身影贴着她飞了出去,瞬间混入战局。
高晋入了坊就直奔吉显的住处而来,一边急驰一边暗骂着自己管不住嘴。她摆明了跟姓吉的有仇,他还多嘴告诉她,真是吃饱了撑的,自己给自己添堵!
还未到吉府就听到了兵器相接的打斗声,他没莽撞的上前,而是挂在檐下眯着眼细看了看,见战成一团的四个都是男的,他心下才稍安了安。正衡量着要不要悄不做声的退回去,眼风就扫到一个纤长身影飘至到了不远处。
他心里很无奈,又好似松了口气,就知道她得来!这可忒不叫人省心了!
抢在谷三娘现身前,高晋先一步奔了出去,到不是说他多悍不畏死,而是他刚刚旁观了片刻,对现在的形式已有了大体的估量。
互斗的四人身手都不弱,其中三人功夫路数一致,明显更惯于合击围杀,此时他就算与谷三娘并肩子联手,也不可能三两下就制住他们,更大的可能是引来更多的人,到时候想全身而退就难了!
姓谷的那丫头鬼主意一向多,让她隐在暗处,找准机会翻盘儿,应不是难事!
这么多的想法也仅是一瞬间的事,高晋抽出佩刀,只一个起落就格在了双方之间,打斗正酣的四人只感到风声携着股大力,一下就撞开了自己的兵器,然后才发现,他们中间多出了一个人,那人正正气凛然地喝道:“谁人在此械斗?!”
从他的话里不难推断,插进来的人是官府的差役,但令人惊诧的是一个小小的衙差竟有如此高的身手。
借着四人愣神的功夫,高晋总算看清了,在场的四人均挂了彩,但伤势都不重。而孤身蒙面的那个看身形正是谷记的老家仆。
这真是冤孽啊!他心里嚎着,看来不救到人,谷三娘是肯定不会罢手的!
想归想,他脸上并没挂上什么表情,只不动声色的挡住了谷叔,肃着脸,端着刀问道:“吾乃柔远县县尉,尔等何人?因何犯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