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身边服侍便是。”
正说着,苏子衿走进来。
“殿下,上次您说要少放些糖,我便做了些改动。”他将餐碟放在虞晚面前,身上衣服已经换过,一袭朱色长袍松垮披在身上,“您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他面色平静,仿佛刚才在寝殿中的种种都未曾发生。
“下去吧。”虞晚不看夏蝉,只捻起一块山楂糕,软弹的触感从指腹上传来。
夏蝉脸色一点点白了,行礼退下:“是……”
虞晚抬手,将山楂糕送入口中,酸甜味几乎是瞬间抵达味蕾,在口腔炸开。
入口适中,既不会过分甜,也不会酸到倒牙。
依旧是做得刚好入口的大小,很是贴心。
“还行。”虞晚淡淡瞥向一旁候着的苏子衿,目光落在他的衣服上。
一抹朱色艳丽,如她先前所想,浓烈些的色彩确实更适合他。
“那位嬷嬷就只教过你这些取悦手段?”她不紧不慢地吃着,补上一句,“不过如此。”
说完,虞晚不等回答,便不再看他。
殿内只余炭火在铜炉中燃烧时的噼啪响。
她指腹轻描玉佩上歪歪扭扭的瑾字,心底奇异地安定了下来,腾出一只手拿起一枚山楂糕放入口中。
下一刻,公主府大门外遥遥响起通传声。
“皇后娘娘到——”
紧跟着是一阵由远到近的脚步声。
原本还慢吞吞吃着山楂糕的虞晚蹙眉,环顾一眼四周迅速做出了决定。
她抬手指向屏风:“去后面跪着,不许回头。”
屏风是纱制的,朦胧且半透,只能起到一个装饰的作用。
苏子衿垂下的睫毛轻轻颤着,依言转身,顺从地走到虞晚指着的屏风后,缓缓跪下,只留一个纤瘦的背影。
虞晚目光刚从屏风上收回,书房外便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她整了整衣袖,面色平静。
门推开时,冷风灌入室内,又被温暖覆住。
皇后一身明黄绣金凤宫装,乌发盘成复杂的高髻,金色凤冠熠熠生辉。
右手戴着又尖又细的赤金镶祖母绿护甲,指尖虚搭在宫女的臂弯上,缓缓走进来。
她走得慢而稳,裙角只有轻微的摆动,鬓边步摇也随着步伐一步一摇。
“晚儿。”皇后声音温和,开口道:“昨儿听值班的太医说你高热不退,你父皇急得奏折都看不进了,非要亲自来,可晨起还要早朝,本宫劝了好一番才劝下。”
她语速很慢,面上带着散不去的笑意:“你也知道,周边邻国还在边境虎视眈眈,江南那儿又报了寒潮,朝上多少事儿都在等着皇上拿主意,实在是脱不开身。”
虞晚静静听着,将口中的山楂糕咽下,未曾抬眼。
皇后仍笑着,慢悠悠道:“所以本宫替皇上来一趟。瞧瞧你,可怜见的,这小脸白的。”
她说着,目光好似不经意一般瞥了眼屏风后苏子衿的背影:“这屏风后头,是你新添的人?瞧着实在生分。”
虞晚原本半靠着软椅,闻言坐直了些,她没去瞧那屏风,只是拿起暖炉抱在手掌心,语气平淡无波:“不过是儿臣近来无聊,寻来消遣的唱戏伶人罢了。”
屏风后的苏子衿身子一僵,那背脊仿佛刻意般又挺直了些。
虞晚抬眼看向皇后,眼眸微弯,那抹浅浅的笑意浮于表面,未入眼底。
她声音放得很轻,却又字字清晰:“让您见笑了,儿臣自幼被贵妃娘娘惯坏了,宫中规矩总是记不全,总得劳烦您来指点。”
“毕竟不是谁都能像皇后娘娘一般,事事周到,连父皇的心思都能揣得明明白白。”
皇后笑得愈发和善,眼角的细纹混着上妆的细铅粉,更明显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