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皇帝这么多年,慢慢改边关常驻制为调将制,将粮草控制于禁军,把管重山架空为一把只能任人操控的守国利刃,却没见管重山透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忠君忠国之心苍天可鉴,皇子官员们也没甚么可指摘的了。
因此,瑞王绝对想不到他被管重山摆了一道。
卫霄就此对瑞王的心意半推半就应下,不过十日,瑞王便送来一副画像。
裴益当时拿着画像笑得见牙不见眼,打趣道:“谁让你整日说你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便是娶个夫郎,生个奶娃,这下好了,让人传到瑞王耳朵里去了!”
他笑声久久不落,身旁的卫霄却始终一言不发。裴益深感诧异,抬眼一看,却见往日杀伐果断的寨主大人怔怔盯着那副画像,魂魄不知飘到了何处。
一见误终身。
裴益感叹世间缘分奇妙,见卫霄还拿着那副画像不撒手,轻咳一声,挤眉弄眼道:“你这么坚持要把人留下来,看来昨夜过得很是美妙了?”
卫霄闻言面色凝固:“……”
“哎。”裴益唰一下展开折扇,颇为暧昧地身体前倾,折扇挡脸,压低声音道,“我来的路上听了点传言。”
“什么传言?”卫霄皱眉道。
裴益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了:“我听说你昨夜和庄骋……你应该不是断袖吧?”
大梁国的断袖,是指除了哥儿之外的男人和男人结成一对野鸳鸯。
“……”一阵火气直冲脑门,卫霄恼羞成怒道,“你才断袖!”
“哎,我可不是。我要是的话,小怜儿该哭了。”裴益老神在在地收起折扇直起身,理了理衣裳褶皱,“我猜你也不是,不然你早就答应沈鹊翎了。”
提起沈鹊翎,卫霄似乎想起了不好的回忆,他无语片刻道:“早跟你说了他不是断袖,他当时跟你那么说是别有用心,想给我捅到管重山那儿。”
“那可不一定。”裴益睁大凤眼立刻否决,“为什么非得是别有用心?一心二用,一箭双雕不行吗?他既想打探你的情况报给管重山,又对你芳心暗许……当然现在可说不准这心他还许不许了。”
他没等卫霄反应,又神神秘秘地甩开折扇,凑上前去,挨在卫霄耳边说:“……我昨夜到访醉花楼,问门口的伶人你们沈管事在何处,他说在厢房,我便直冲沈鹊翎房里,你猜我听见了什么?”
卫霄一个不管闲事的主儿也被他绘声绘色的描述吸引了兴趣,他挑眉应和道:“什么?”
“我清清楚楚地听见了里面交织的喘气声,和沈鹊翎似嗔似怪的一声‘轻些,我又不是哥儿,不经撞’,吓得我赶紧跑了,在小怜儿房里坐了两个时辰才敢去敲门。再去的时候,沈鹊翎好像刚洗完澡,头发都是湿的,也不让我进屋。”
“你说,和他当野鸳鸯的那人,不会是咱们认识的人吧?”裴益总算是把憋了一路的思绪倾泻而出,一时痛快至极,忍不住顺着猜测起来。
卫霄啧了声,觉得他这背后琢磨人房中事的做法很没有风度,要是卫霄也跟他似的,段枫玥见了肯定要大骂一声不要脸的混蛋!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声急匆匆的脚步,何婶子推门而入,气喘吁吁道:“寨主!夫人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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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晌午的时辰,阳光却仿佛蒙了一层灰扑扑的雾气。
“哎呦,可别提了。”何婶在前面唰唰走,半转身跟卫霄比划,把肚子里忍了一晚上的话跟倒豆子一样倒出来,“昨儿晚上您刚走,里面一直哭,我掀帘子要进去,被他一个枕头扔过来,只得作罢。过了会儿不哭了,扯着衣服红着眼,声音哑得跟什么似的说要洗澡。”
“洗澡水凉了不行,热了也不行,我和秀娘守在外头给他加了好几回水。等了半个时辰,以为终于要洗完了……唉!又叫人进去换水,足足洗了三遍澡!我和秀娘又把然哥儿和青哥儿叫过来帮忙,才算应付过来。”
卫霄一听洗了三回澡,脸顿时黑了,咬牙切齿地想他段枫玥至于这么嫌弃吗?却还是劝慰道:“他京城来的,娇气,许是把你们当成下人了……别跟他置气。”
“我知道,要不然也不伺候了。”何婶短短应过,挥挥手继续喘着气说,“好不容易洗完了,嫌帕巾不软也不够,可怜巴巴地坐在水桶里要三条软巾,我一看也没脾气了,让秀娘去找,接着问他还要什么?一下全说了得了。他那双眼在浴房里一扫,我都心惊胆战的。”
“果然!他说还要玉梳、擦身子的玉油、抹脸的面脂、安神的香囊、熏衣的香粉……哦,对!还有兰膏,好像是什么发油?我和秀娘翻箱倒柜凑了七七八八,就是那个兰膏找不到替代的!我拿我擦头发的桂花油给他,他还不要,说油太粗了。我的老天,京城人都过这么精细吗?我看知县家里的哥儿都没这么奢侈吧!”
“今儿早上给他端过去饭,他没精打采地看了眼没说话,我还有事就把饭撂那儿了。等晌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