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什言过去,手腕皮筋被她咬住,两只手去搂头发,姝景手里托着杯咖啡,翘着二郎腿,膝盖上放着电脑,听见动静回头看。
姝景今年38了,脸上还是一如30岁的精致,钱养她,皱纹看不见多少,但此时眉头皱着,因为看见了温什言,再因为这个时间点不会是她放学点。
“你的晚自习呢?”
还是一如既往的声音,严苛、责问。
温什言扎好头发,走到小吧台那倒了杯温水,自己今天都快被杜柏司整脱水了。
她左手拿着水壶的手微抖,因为人没理姝景的责怪,回头瞟她,先注意到她的手,眉头稍缓了。
“改天我带你去看看。”
她说完回头,温什言放下水壶,与大理石擦出清脆的响声,得了,她哪有时间,所以温什言没什么情绪的拒绝。
“不是什么大事。”
“什么是大事?你连你自己都不关心!”
姝景就知道她会来这句,人已经放下手里的事站起来面对她了,叉着腰,看着温什言很平静的喝水。
“您倒是关心。”
她放了水杯,抬步要往二楼去,被姝女士大声喝住。
“站住!我一回来你就跟我吵架,你爸是这样你也是!”
温什言手扶在楼梯扶手上,人背对着,嘴角轻嗤几下,本来不打算说些什么,知道和她妈再这样你来我往下去,这门她是出不去了。
但听着姝女士往这边来的脚步声,温什言先一步转身面对她。
“我没想跟您吵,是您从来都不放过我。”
姝景被自己女儿这样一句话说的哑言,顺了顺火气。
“我这几年没管你你飘了是吧?”
“席主任不是你派去盯着我的么。”
温什言问她,内心平静,眼里看不出情绪。
姝景愣在原地,这事她爸都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
“我什么时候派人去盯你了?”
温什言看着她的狡辩,又一次失望急了,手指抓紧着扶手,想扣出点印子,俩人四目相对,一个冷静至极,一个火在头上飘。
“第一个学期受到他的“特别照顾”,被当着全校人面羞辱一遍,就因为军训低血糖要晕倒了,被人力气大的男生扶我了一下,这事到您那里就变成我跟人谈恋爱了。”
高一的事了,要不是姝女士这几年回来的时间屈指可数,她也真想好好坐下来跟她聊聊。
姝景皱眉,盯她,笑一下,声音斥责:“怎么没有女生扶你?你要跟他没什么这事传的到我这里吗?”
听着她已经变相承认,温什言后退上一步台阶,眼里失望死了,自己亲妈做这种事心疼死了,好在这些年收到的这些所谓“关心”不少,已适应了。
“我怎么知道没有女生愿意来扶我?难道不是您跟她们说不要和我接触吗?”
“她们哪个配?你本来就不该混那个圈子。”
温什言听着这些话,心里翻涌着,很想逃,双腿却像被钉在原地,怎么动也没知觉。
“我不会听从你的安排。”
她留下这句,手借着扶梯的劲儿往上走,眼眶酸疼,但没掉下来一滴,她告诉自己,温什言一个人也是坚强的。
这些年姝女士实在强势,她的“关心”从来没有一丝关心。
到了房间,才好像真的缓下来,找到个角落,她靠着门,想到了杜柏司,她现在就是好想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