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没有多做准备,在周围人想办法弄伞的时候,毅然决然地再次冲进了雨里。
到达小区门口的时候,宁忱已经全身都湿透了。
他像只刚爬上岸的水鬼,在阴暗的雨幕中孑孓独行。
门口的经理见他弄湿了大厅地板,还不明显地皱了皱眉。
但这是高档小区,物业十分有分寸,并没有对他说什么。
只在他进了电梯之后,拿起了拖把。
宁忱注视着电梯里的自己,高档小区的电梯里习惯放一块镜子,这让他得以看清自己现在的模样。
头发全耷拉在头上,实在不好看。
宁忱伸手抓了抓,水流从指缝中缓缓淌下。
他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想到贺深屿曾说过的话,伸手用力蹭了蹭眼尾。
“叮咚——”
他没有自己开门,反而按了门铃。
“来了。”贺深屿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他很快打开了门,见宁忱这个样子,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贺深屿伸手将他拉了进来,“下雨了你不知道打个车回来吗?”
宁忱抬眼看了下他,什么都没有说。
贺深屿给他拿了双凉拖,将他手里的书包接过来,说:“别傻站着了,快去洗澡。”
“嗯。”宁忱死死盯着他,不放过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贺深屿见他还站在原地,也有些奇怪了:“怎么了?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没有。”宁忱摇头,水珠从脸上滚落下来。
贺深屿盯着他的眼尾,总觉得宁忱像是哭过,可他不肯说,自己也不能瞎猜。
刘海上的水珠一滴一滴滚落下来,打断了贺深屿的视线。
他不由自主地跟着水珠的动线向下,这才发现,宁忱穿的这件黑衬衫竟然如此贴身,几乎将整个身体的轮廓全部都描摹出来。
贺深屿的脑海里闪过宁忱砍柴时露出上半身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眼前的画面还要更刺激一点。
他不好意思再看,只低下头催促宁忱:“快点洗澡换衣服,湿衣服穿久了会感冒的。”
“好。”宁忱仿佛马上就听了他的话,顺手将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
贺深屿吓了一跳:“干嘛?你要在这里脱?”
宁忱愣了一下,摇摇头:“不是的,深屿。”
他只是想确定贺深屿喜不喜欢他,主动勾引就没意思了,他知道贺深屿禁不起这幅皮囊的诱惑。
宁忱用手勾起了红绳,将脖颈上的玉佛取了下来。
他拉住了贺深屿的手,将湿透的红绳玉佛放在了贺深屿手心,道:“深屿能帮我把绳子弄干吗?它都湿透了,等会儿换了衣服也不能戴了。”
“噢,噢,行。”贺深屿握住了手心里的玉佛,尝试着拿回自己的手,挣了一下却没挣开。
他不由得抬头看向宁忱,两个人离得近了,宁忱脸上的水珠都滴在了贺深屿的手背上,贺深屿全身都僵硬了。
“怎,怎么了?”贺深屿艰难地开口问。
宁忱这个样子,衬衫湿透,眉眼也像浸了墨,宛如水墨画,实在清俊得过分,贺深屿想看又不敢看他。
他不知道宁忱为什么故意在这里耽搁这么久,仿佛在考验他似的。
他之前才在心里发过誓的,不能做让宁忱误会的事。
上次是为了挡住傅恒湛,这次可什么人都不在,他怎么能因为宁忱太好看就,就想亲近……
这实在不行……
贺深屿在心里批判着自己,眼神都不敢落在宁忱身上。
宁忱却好像不懂他的艰难,突然凑近了他问:“深屿今天加班了吗?”
啊?贺深屿回头看他,艰难地开始重启大脑,他回答道:“嗯,对。我就比你早回来几分钟。”
“是这样啊……”宁忱突然轻笑了一下。
贺深屿都看呆了,用力咬了下自己的下唇,视线却根本不肯挪开。
宁忱似乎这才注意到他的注视一般,竟然低下头来配合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