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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要自己出学费时音量依然低微,声线也依然颤抖,说得毫无气势,不过许正康还是因为她这个决定微微吃了一惊,然后无所谓地说:“你愿意自己出就自己出吧。”
谈话到此作结。
走出办公楼以后,她抬头望着惨白的日光。白晃晃的阳光晒在她皮肤上,将皮肤晒得滚烫,她感到自己的心脏也微微发烫,有压力陡增的烦恼,但更多的是轻松和欣喜,她小跑着回到了家。
一打开家门,迎面就是许思睿的脸。
他在玄关处换鞋,看样子想出去,直到和她对上视线才缩回了换鞋的脚,重新趿上拖鞋,木着脸问:“你刚刚去哪了?”
她缓慢地意会过来他这是要出去找她,讶然道:“你这是要出去找我?”
“不是。”他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
祝婴宁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才发现他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只不过她的手机调成了静音,所以没接到。他不是一直都在睡觉吗,为什么会察觉到她在非家教时间段出门了?是巧合,还是说他其实根本没能睡着,失眠严重,只是一直在床上干捱着?
不管是哪种可能,有一点是确定的,就是他的粘人程度已经严重到有点像分离焦虑了。
祝婴宁既无奈又心疼,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将自己去找许正康的事和盘托出。
他听完愣了很久,眼睛里情愫复杂,问:“那你的学费怎么办?”
“我可以自己挣。”她试图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缓和一下气氛,“只要小姨再多帮我找几个时薪80的生源,说不定到高中毕业,我能把大学的学费也攒起来呢。”
他没有对她的玩笑表露任何笑意,祝婴宁曲起食指,用第二和第三关节连接处刮了刮自己的鼻尖,心想她还是不要随便开玩笑了,开玩笑也要讲究天赋,有些人随便说句话都显得幽默好笑,有些人——比如她,说出来就显得尬尬的。
才刚想完,许思睿就走到了她面前,垂下视线看着她,看了很久,骤然开口道:“我来资助你。”
她怔了几秒,反应过来后,轻笑起来:“你要怎么资助?”
“我会挣很多钱。”他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很多很多钱。”
“你要怎么挣?”
“我可以继续开发游戏,或者接更多代打,再不行就继续去当模特,然后……”
“不要。”祝婴宁打断他,直视他的眼睛,“我不需要你为了我这样做,许思睿。我希望你开发游戏只是出于喜欢,而不是覆上一层所谓的‘为了我’的责任。我更不希望你为了我而勉强自己回到你不喜欢的模特的环境。而且我是一个有手有脚的人,如果我真的做不到,我会向你求助,但现在我做得到,我不需要在做得到的时候还接受恩惠。”
她每说一个字,他的肩膀就垮下一分,到最后看着竟有些委屈,好像她刚刚不是阐述事实,而是骂了他一顿似的,他低声说:“……可是我真的很想为你做些什么。”
她觉得他这样看起怪可怜的,莫名令人感到心软,很想伸手摸摸他的头。思索片刻,她说:“如果真的很想为我做些什么,就帮我找多几个生源吧,最好是离得近的,或者干脆是线上的。”
“好。”许思睿郑重地点了点头。
高二开学当天,祝婴宁本来还短暂担忧过许思睿会像之前一样不去上学,还好那天早上他和她起得一样早,不仅吃了早餐,还收拾好了书包。
搭地铁前往学校的路上,他生怕她忘了似的交代她:“中午等我一起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