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枝念瞥了眼简时衍,让弟弟主动叫人,介绍词怎么也说不出是专车司机这样扯到家的理由。
“办公室的同事,简老师来城区开会,顺路捎了我一程。”
“简时衍。”
身边人主动出声,恢复那副极具感染力的和煦模样。
男人看出同性之间战火喧嚣的猜想,压根没打算解释,自然地摆出了长者模样,保持分寸和距离,应付这样的大学生小屁孩,绰绰有余。
陈西禾信以为真,为姐姐在同事面前挽留好印象,随即转变态度,“您好简老师,麻烦您了。”
等到上了车,陶枝念不懂车,陈西禾可是暑假才学了驾照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有驾照之后没点儿买车的理想,聊到内设侃侃而谈,气氛登时活络不少。
“放假前我们寝室去帮班导搬家,他那辆新能源车型的刹车点头感太重,我都不太敢开。”
陈西禾说起校园生活,除了日常训练,同样没闲着找了各种兼职,陶枝念出声接了一句,“如果在学校里钱不够花,可以找我要的。”
虽然她的工资每个月可支配收入不多,但是给弟弟发个红包,时不时贴补个大学生,绝非是有多大压力的事情。
比起听到他为生活费奔波,作为姐姐,陶枝念更希望陈西禾可以把心思多花在学业相关的事上。
“姐,我已经成年了。”
言下之意,陶枝念别再继续把他当成小孩子。
毕竟有外人在,自动避讳提及半点家务事,陈西禾宽慰她放心,臭屁地说单凭他这副好皮囊,在学校难道还会愁混不到口饭吃吗。
陶枝念被逗笑,车都开出二里地,才想起没有设置目的地的导航。
打开团购,她歪头问陈西禾想法,“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都可以啊。”陈西禾过得糙,当然没意见。
简时衍开车,提了建议,“去荣记?”
荣记生意火爆不说,黑珍珠餐厅人均超出预算,上次尝鲜的那次都觉得贵,同样的预算她更乐意给陈西禾添套过年的新衣行头。
最后地点定在就近的商圈,车上还有行李没带上,意味着简时衍待会儿还会回来接他们。
陶枝念有点过意不去,让弟弟先上楼占位子,走到驾驶侧,敲了敲车窗,“你还是先去那边开会吧。”
几番周折,时至下午三点,市里有什么会议是要留到现在才开的,不是陶枝念疑心,就怕简时衍是因为迁就她,特意陪她出来折腾一趟。
“要不你还是把行李给我吧,到时候我们打车回去就好了。”
她家的住址不在主城区,读书时回县城,都是先坐3号线再打车,也用不了多长时间。私心上她的确不太想让简时衍知道她家住在这座城市的哪块具体区域,思绪纷杂更担心会无意间偶遇到认识的人。
前阵子她和何苏叶联系过,那时候苏叶问她,毕业后谈恋爱明明很正常,干嘛这么害怕让家里人知道。
陶枝念沉默片刻,组织好语言,言简意赅提到顾妄,还是在家长会,以学生家长的身份重遇。
“你那高中下头男老同学竟然还能再遇到?世界也太小了吧。”
“何止是小。”
生活的转变就像让她站着飞驰玩过山车,忽高忽低的变化令人难以消化,陶枝念絮絮叨叨和苏叶说了很多,把想法吐出了大半。
和大学室友倾诉,或许正因为这些人往后余生都很难再见到几次面,反而可以卸下负担,说得态度客观。
“他家里条件应该很好,而且对我家来说,可能有点太好了?”
陶枝念对家境的划定总归是模糊主观,先入为主将差距拉到最大,简时衍从没在她面前展现过优越感。
同事之间,传言莫测。她宁愿相信谣言全部是真的,警醒自己守好本分,愤愤不平地说道,“我家里人之前还给我介绍过三十五岁离婚离异带俩娃的老叔,我真的不敢和他们说太多自己的事情。”
陈淑文总在背后替她谋划无意义的未来,陶枝念懒得和她争辩。
“不对啊,按理来说你如果谈了个条件这么好的对象,被家里知道不是两全其美了吗。”
苏叶作为外人,以为可怜的陶枝念遭遇了逼婚,遇到了合适的良人坦白地告诉家里还少了事端,何乐不为。
“不会的。”
窗外的阳光头晕目眩,女人抬手遮住光源,陶枝念痛苦地闭了闭眼,哪里会这么容易。陈淑文太贪心了,她只会什么都想要。
“今天这么爱拒绝人的。”
简时衍装出受伤的模样,听着小桃老师一嘟囔嘴,声音随即含糊起来,想起考量越说越小声,生怕给人添麻烦,无意间习惯性把人推得远远的。
陶枝念放软声音,过意不去着急解释,“我不想你跟着我来回折腾嘛。”
根据安排,早上考语文,现在该考数学了。
简时衍抬手,轻弹女人白皙的额头,“又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