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再装了,会议确有其事,只是提名的人要去的人是在住院的刘主任,有个借故出校久待的由头。
说明白些,他只不过是想多和她在一起待一会儿。到最后,简时衍没有跟着上楼,留给姐弟俩叙旧的时间,说了个更归于寻常的理由消磨时光。
“待会儿你们结束了给我发信息,许凪远找我有事。”
简时衍心情好,而后悠悠地补了一句评价,“对了,你弟人还挺有意思的。”
第49章 心里挂念着人,宛如梦游的魂
顾湘的教训不无道理,简时衍回顾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故意选择工作日回栖苑巷,出发点里也有不想偶遇闲杂人等的因素。
顾老爷子看似这两年掌权迟迟不肯放,老人家作了一辈子的沉浮于商场的操盘舵手,谁也看不透他的心思所在。
简时衍无心揣度,象征性带上滋补品前来请罪,陪外公下棋。
“最近在学校工作还顺利吧。”
心将流水同清净,老先生有意调侃,早听到简时衍辞职的风声,此番带着探究,挂念究竟何事让他回心转意。
“今天可算有闲情回来看望我这个老人家,陈家那丫头最近常回老宅走动,还跑到我跟前抱怨你平日里工作忙,想见到面都难呢。”
简时衍面上含笑,为顾老斟茶,“让外公多挂心了,过年升学任务比起上半年清闲些,工作还是老样子。”
“今后有没有去总公司帮衬你舅舅的打算。”
应无所住,品茶拨观照影,空空亦是尘。
当年顾湘得知简时衍跑回临城,拐到叶常国手底下做高中老师,签了几年编制在岗的就职协议才知会她。
简如望在家庭中常年沉默隐身,父子俩关系疏远,一年到头来不见有过交集。人在气头上,有些话言重了,并不好听,还扬言过要断绝母子关系,后来叶常国自知理亏,忍气吞声从中调和,事情才翻篇而过。
顾女士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曾经忍受过简如望的冷暴力,见儿子不置一言与过往重合,霎那间冒了邪火。
“简时衍,你了解过月升湾那片的房价涨到多少了吗?不是我故意打击,你就算遂了老爷子的愿望,去分公司混个副总,都比继续当没钱没势的破老师来得强。”
“我知道你对陈桑梧不感兴趣,但你要想清楚,如果和那位小老师结婚了,她家里条件不好的,以后未来该怎么走下去。”
“车子和房子我能帮衬,日子是你们一起过的。离了家里支持,你总该想想,就算半路出家跳槽到其他单位,单靠升破天不到四十万的工资,养护完那几辆破车,还给得了老婆孩子好的生活吗?”
偶尔年纪大了,正巧撞到枪口上,顾湘连坐道破真相。
人生弹指挥间,道理简时衍都懂,从前以为将就便是在对抗中妥协,无法单纯为了自己,因世俗老掉牙的个人使命,肤浅勉强过活。
简时衍从不说自负的吹嘘,面对陶枝念,问不出有失体面尊严的那句,——如果我没有钱,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他并非表演型人格,向另一半展现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又会牺牲多少心力,首当其冲无非希望小桃老师跟着他过上好日子。
顾老爷子话术迂回,小梧是在膝下看着长大的孩子,“徐淮始终没个定性,陈家和徐家若真定了亲,未来恐怕会有苦吃。”
简时衍答了后半句,“陈桑晔爱惜自家的小妹,想必会做最好的选择。”
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
顾铭昶过了不惑之年,交锋时摆出以己度人的手笔,“怎么私下和江行岸小聚,都没叫上舅舅。”
文件封面上写着某处仍在拉锯的地皮,老爷子蹙眉,话里并不客气,呵声嘲讽,“江家那小子成日念叨亡妻,舍得开窍了再找续弦?”
老先生敲打义子,近来成日提及简时衍种种是非,眼底融不进沙子,终究难成大器。
聊起生意场的种种事端,简时衍先行告退,剩下半盘棋择日登门再修得圆满。
离开栖苑巷,巧合地在车库里与陈桑晔碰上照面。
二人对垒,空气沉寂。简时衍并未把对方视作对手,他们之间多数时候的见面,目的性总是明确。
“桑梧跑来你家堵门的事,我很抱歉。”
不聋不哑,难做阿家翁。
陈桑晔至今未娶,陈家二老说不动他,转而寄望于小女儿的婚事,全权交给长子操办,毕竟只有陈桑晔治得动小梧的大小姐脾气。
根据系统显示的访客记录,那天晚上甚至无需简时衍联络陈桑晔,零点前陈家大哥亲自来把陈桑梧抓回家,监控画面里又是一番精彩的拉扯。
陈桑梧永远能用孩子气的迟钝,化解陈桑晔的偏执和爱欲。
桑晔桑梧,赤水之东,有苍梧之野所葬也,两兄妹错位的感情,即将闹得两败俱伤。
后来再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还是那句话,简时衍无心考虑他人的因果,亦